他的神情和语气,令夜婴宁脑中警铃大作。
她皱眉看向宠天戈,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两个人视线在空中某一点交汇,那感觉十分的诡异。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自己和周扬是一个战队的,合伙算计了他不成?!
想到这一点,夜婴宁立即正色道:“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会心虚,所以不敢看你的眼睛吗?”
虽然不是没有被人误会过,但是这样的“误会”,对于夜婴宁来说,她承受不起。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反倒先紧张什么?”
宠天戈咀嚼着她话语里潜藏的怒气,抢先一步反问道。
夜婴宁被问得一滞,忍不住出声讥讽道:“是,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刚才那句话,根本就和把我判了死刑没什么两样。任何人换作是我,听见了你这么说,恐怕都会有我这样的反应。”
吵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想到这一点,夜婴宁还是勉强把心头的气压了下去。
“是,虽然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确定,他就是周扬。”
她点点头,决定不再帮着周扬隐瞒下去,他还真是厉害,消失四年,诈死,然后摇身一变,成了个神秘商人。
是无意为之,还是金蝉脱壳?!
“是啊,一|夜夫妻百夜恩,同床共枕那么久,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宠天戈也学着夜婴宁刚刚的语气,反过来讥讽她。
她被噎得够呛,勃然大怒道:“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别忘了,周扬和夜婴宁两个人确实是合法夫妻,但是他现在是顾默存,我现在是宁安,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你用不着故意来酸我!我听见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是,事实上,她还是往心里去了,不然不会像现在这么气愤。
“你知道吗?昨晚,你在商场试衣服的时候,你的手机响过一次。我要先道歉,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还偷偷把那条来电记录给删除了。”
宠天戈一脸平静,把昨晚的事情讲给夜婴宁。
她满眼吃惊,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不管来电的人是谁,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怎么能随便删我的记录?你的手机落在我的酒店房间,我甚至没有解开屏幕锁就拿起来去还给你……”
在英国独自生活了三年多,夜婴宁在很多事情上已经习惯了和周围的当地人一样,包括对于自己隐私的看重,以及对他人隐私的尊重,所以,一听见宠天戈这么做,她本能地有些接受不了。
“那个号码是顾默存的,他打电话找你,会有什么事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一直保持着联络?而那个电话,会不会又是什么暗号?”
宠天戈打断她的话,索性挑明心中的疑惑,直截了当地问道。
夜婴宁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窒息。
她再也坐不住,顾不上双脚脚底还有伤,气得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怒道:“宠天戈!你发什么疯!难道你觉得是我和他一起设计你,要你死吗?”
这个男人颠倒黑白的功力,简直比几年前更上一层楼!
“你是不是还有一片钢片进脑子里了!你居然怀疑我……”
她浑身哆嗦,要不是忌惮着宠天戈身上还有伤,夜婴宁真想跳起来狂揍他几百下泄愤。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你一直因为瑄瑄的事情而憎恨我,再加上你莫名其妙对那个小模特的死格外上心,一直觉得我就是杀人凶手,结果证据不足,我没有被起诉,现在那女人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没人知道。万一你怀恨在心,和他一拍即合,我岂不是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
宠天戈眯着眼,一张嘴显然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还有,说不定,你是故意要让我先一步离开酒店。这样一来,他的人就不需要等到天亮再动手。”
他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想得很对,如果他在夜婴宁的住处过夜,那么恐怕要等到第二天上午他才会出现在停车场。白天动手要比夜晚难得多,而且那个时段停车场里的人也会比晚上多,说不定会有人注意到,难度系数和危险系数全都倍增。
夜婴宁随手抓起病床上的一个枕头,猛地朝宠天戈投掷过去。
当然,她专门避开了他的肩膀,枕头从他身边飞了过去。
“你……你放屁!”
她气到浑身要爆炸,连脏话都飚了出来。
以为他在车里,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冲上去一心想要救他,难道这也是故意做出来的吗?!
“就算我放屁好了,反正我不能允许这么大的潜在危险在我身边。我马上给victoria打电话,让她帮你安排另外一家医院……”
说罢,宠天戈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夜婴宁拦住他,她双眼冒火,情绪就处在失控的边缘。
“用不着你赶人!我马上就走!你看我危险,我看你还危险呢!”
她双脚疼得要命,一边说话一边左右脚来回倒腾着,正好轮椅在旁边,夜婴宁一把拖过来,坐了上去,直接出了病房。
有护士见到她,十分惊讶,问她可有什么需要。
夜婴宁借了电话,给ephy打去电话,对方一听见她的声音,立即尖叫出声。
原来,看到新闻的吴城隽和ephy从早上开始就到处找她,可夜婴宁的手机在酒店里,他们又没法进到这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