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驰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而这种表情,对于夜婴宁来说是并不陌生的,她曾在宠天戈的脸上,周扬的脸上都见到过。
那是混合了欲|望和愤怒的,属于男人特有的表情,是邪恶的,不可自控的。
如果之前她还可以用自己了解栾驰,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这一点来安抚自己狂跳不安的心脏,那么现在,她已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妒忌同样会使一个男人疯狂。
“了、了断……”
夜婴宁无意识地重复着栾驰刚才所说的话语,不懂这个“了断”到底意味着什么。
属于他的东西,被人抢走,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恍惚间,她想起了曾经的一件事——
有人贿赂栾金不成,便曲线救国前来讨好栾驰,送了一对儿东罗马帝国时期的花瓶,金箔层叠,岂是“奢华”两个字能够形容的,故而就算是见惯了稀奇玩意儿的栾驰也欣然接受,放在卧室里不时把|玩欣赏。
后来,他有一晚喝醉,脱外套的时候不小心刮掉其中一支,好在他及时接稳,可瓶口还是震裂了一道细小的缝隙。那缝隙极细小,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栾驰到底还是亲手砸碎了它,只留下另一支完好无损的,偶尔他会凝望着它嗟叹。
“亲手毁灭美好的东西,也有一种快乐。”
夜婴宁曾不解地问他为何下得去狠手,栾驰微笑着,眸光闪闪,如是回答。
无限的惊恐中,她猛地想起那支被砸得稀碎的花瓶,隐约觉得自己也依稀变成了它,早晚要承受着他给予的,毁灭。
她脸上呈现出的失魂落魄的表情再一次刺激到了栾驰,在他看来,她是心不在焉。
嘴角的笑意渐深,一个用力,栾驰彻底扯掉了夜婴宁胸前的内|衣,拉断的肩带顿时勒得她皮肤发红,上身所穿的一字领打底衫也被撕烂成抹布。
曾经是爱|抚,而现在,则是完全的掠夺,他的动作比从前粗|暴得多。
房间里的空调早就不知何时停止了运转,因为少有人气,此刻,周围异常的冷,让她不停地打着哆嗦,嘴唇也变得有些发青。
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努力不发出羞耻的声音,也尽量不呼痛,就像是在和敌人互相较劲儿一样,并不满足他更多。
但她皱紧的眉头,以及发红的眼眶还是泄露了此刻的疼痛有多么剧烈。
栾驰猛地仰起脸来,对上夜婴宁的双眼,语气在一刹那间竟变得不可思议的温柔:“很疼?很疼吗?我也很疼,我好像没有心了,它被挖走了。你挖走了它,还不善待它,你把它抓在手里,用力捏,把它捏碎,再把它的残骸扔到下水道,你拍拍手上滴落的血,嫌弃有腥气。”
他语速很慢,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是在某种仪式上的誓词一样,每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掷地有声。
他一边说,一边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夜婴宁从未见过这样哭泣的男人,那样可怕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让她整颗心都揪起来,蓦地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说鲛人哭泣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价值连城。
她生怕下一秒,栾驰的眼泪,不是珍珠,而是变成一颗颗愤怒的子弹,射中她。
“求你……求你放过我……”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情感的凌迟,她颤抖着出声,却看见他的脸不断放大,下一秒,他的嘴唇已经碾压过来。
口腔被侵占,男人的舌攻城拔寨地侵入。
夜婴宁发出模糊的呜咽,舌尖被栾驰吸得发麻,这让她无法说出清晰的话语。
她被轻而易举地压倒在柔|软的床上,两人身上的水早已将床单都弄得湿乎乎的,黏在身上像是一层枷锁。
“唔……”
兴奋中的男人感受到了掠夺的满足感,栾驰长长地叹息。
“啊!”
夜婴宁轻叫出声,扭|动身体,可她越挣扎恐惧,栾驰眼中闪烁着的兴奋的光芒就越为浓厚。
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推搡着将她摆成一个羞|耻的姿势。
“不要!栾驰,你放开我!你强要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故意吓她,而是真的要,强要她!
发疯一样尖叫着,夜婴宁明白了,就算她用不是处|女这件事来想让栾驰死心,也是徒劳。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就算她是一个有裂纹的花瓶,他也不会轻易毁灭她,给她个痛快。
他反而唾弃她,把她当成最低等,最肮脏的女人,狠狠在她身上尽情发|泄,就好像她是一个付了钱就能随意玩的女人一样!
是了,他已经气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就连她说她会恨他,他也无所谓了。
心都没了,还会在乎爱和恨吗?
“你去恨吧,我也恨你。我们不能继续互相爱,那么就互相恨,让仇恨把我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栾驰的声音里同样带着哽咽,他的双手用力地按着夜婴宁的腰,迫使她跪坐在床上,上半身勉强用双臂支撑,她能艰难地扭头看到他,却又无法完全地转回过身来。
见她被控制住,他的手缓缓下移。
“还这么粉|嫩,但已经被人采摘过了。我忍了那么多年,等着它为我绽放,但你……”
他再也说不下去,声音里充满了悲戚,急着,漂亮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