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台小姐一脸为难的笑容,荣甜只好低下头,从手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林行远的身份证一起,递给她。
等待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荣甜不禁担忧地回过头,看了看被门童搀扶着的林行远,他似乎干呕了几声,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好了,欢迎二位入住,祝您愉快。”
前台小姐将二人的证件和房卡一并递给荣甜。
她接过来,先收好自己的证件,然后拿着身份证和房卡,和林行远一起往电梯走去。
“你小心脚下。谢谢你,能帮我一起把他送进房间吗?”
荣甜的身体纤细,根本支撑不住林行远的体重,她只好向那个门童求助道。
“没问题。”
两个人一起齐心合力,把跌跌撞撞的林行远拉扯进电梯,带进房间。
酒店大堂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坐了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直在看杂志,只是姿势看起来有几分奇怪,手臂好像端着似的。
见荣甜和林行远走进了电梯,他才把手上的杂志放下来,低下头查看着手中握着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不算特别清晰的画面,但是分明能够看见,是荣甜背对着镜头,站在前台旁,等待办理入住手续,然后她拿到了房卡,又走过去搀扶着酒醉的林行远走进电梯,二人一起消失在画面中。
那人收好手机,转身离开酒店,又上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房车,拉上车门,车子却没有开走,继续停在酒店外面,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荣甜打开房间的门,和林行远一起进去,顺便把两张小费递给门童,感谢他的帮忙。
门童道谢,帮她一起把林行远弄进这间客房里,然互转身离开。
荣甜吃力地把林行远推到床上,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
“刚才还清醒着呢,怎么这一会儿又要睡了?”
她自言自语,伸手又去拍了拍林行远的脸颊,只觉得他的脸好像特别的烫手似的。
感受到荣甜的触摸,他发出几声呓语,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醒过来。
她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忽然意识到,林行远好像在发烧。这也难怪,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一个人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呼呼大睡,睡得正香的时候,自己又是兜头一杯加了冰块的凉水浇下去,出了酒吧上了她的车,似乎还摇下了车窗,被夜风吹了半天。
这么一连串下来,他不发烧,才奇怪。
“说来也奇怪,每次你有病,都是我恰好在旁边,每次我有病呢,又都是宠天戈恰好在旁边。这是什么冤孽?还真有趣……”
荣甜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下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她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条新毛巾,开始用热水烫毛巾。
握着那条滚热的毛巾,她走到床边,用它轻轻擦拭着林行远的额头和脸颊。
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那股温暖和湿意,正发着烧的林行远低吟了几声,抬起手来按住了荣甜拿着热毛巾的那只手。
他吃力地掀起眼皮,眼神有些对不准焦似的,在最初的几秒钟里,林行远似乎有些无法回神。
好不容易,他终于迷迷糊糊地认出了荣甜。
“是你?我、我怎么了?”
荣甜叹了一口气,照实说道:“上车的时候,我问你去哪里,你说随便给你送到一家酒店就好。结果刚刚在前台登记的时候,你就站不住了,发烧烧得很厉害。”
林行远眨了眨眼睛,喉咙滚动了几下,又闭上了眼睛。
“我说的呢,一阵头重脚轻,像踩着棉花……”
他的呼吸里似乎都带着一丝热气。
她有点儿犹豫,试探着问道:“要不要休息几分钟,我带你去医院挂水?还是挂水比较容易退热,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转变成肺炎啊……”
林行远摇摇头,闷声道:“我不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态度无比坚决,荣甜只好把手抽出来,重新用热水烫热,帮林行远把脸和手都擦干净了,又帮他把鞋脱掉,盖好被子。
果然,没一会儿,林行远就发出了一阵轻轻的鼾声,似乎是睡熟了。
荣甜在床边站了片刻,确定他没什么事,转身去卫生间把手里的毛巾放下来。
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发现自己居然忙出了一脸的汗,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林行远仍旧在熟睡,荣甜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又把披着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辫,看起来顿时清爽了许多。
临走前,荣甜还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这样林行远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直接喝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乘坐电梯下楼,然后离开酒店。
从荣甜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门的时候,一直守在那里的那辆黑色的车子忽然摇下了半扇车窗,有人正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还不停地按下手中相机的快门。
*****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略显局促不安地坐着,不时地看一下时间,似乎在等人。
而他所处的环境,也和他的一身打扮十分的不协调。
他的衣着相当的普通,卫衣,牛仔裤,就连五官都长得毫无出奇之处。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几分钟,他面前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鸭舌帽本能地想要看清来人是谁,他很自然地向前欠了欠身子,同时伸出手,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向上推推。
“您好,您好,我就是阿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