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几个月前,夜澜安主动提出到自己家的公司“皓运物流”上班以后,她真正到公司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不过,林行远还算是言出必行,许诺给她的职位一直留着,并没有另外招人,只不过,他将市场部又重新整顿了一下,比之前还有效率。
但是最近,夜澜安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尝试着过起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
原因是,如果她不到公司,就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林行远。
他已经彻底不回她和他的小家,在办公室加了一张沙发床,每天办公到深夜,累了就在上面休息几个小时。
虽然辛苦,可宁愿这样,林行远也不想回去面对夜澜安那张脸。
安静地离婚,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连林行远都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为了皓运,自己也要继续甘当小白脸,维持着这个夜家乘龙快婿的有利身份。
刚开过会,其他各部门的负责人已经零零散散地都走出去了,只有坐在最前面的林行远一动不动,还坐在原位上。他闭着眼,将头仰起来,靠在椅背上,似乎十分的疲惫。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皓运的地位已经彻底得到了稳固,原本那些口服心不服的人,尽管到现在也不一定在心中完全地认可他,但到底是不敢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这条路,林行远走得很苦。
他的专业本不是商业和管理类别,虽然自幼耳濡目染,出生于商人世家,可到底隔行如隔山,想要摸索到做生意的本质核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付出的心血,非同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
静静的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大屏幕投影洒下的光亮,许久没有触碰的屏幕显示出重复单调的屏保图案来,一个环套着一个环,在他的脸上呈现出道道光晕。
他的人生,不也是这种连环套吗?
环环相连,陷入无解。
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从声音上判断,来人走得很急,似乎正在找人。
果然,是夜澜安,她得知林行远刚刚开完了会,匆匆赶来。
“行远!”
会议室里黑漆漆一片,吓了她一跳,等到看到长桌旁坐着的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夜澜安快步走近他,本想责问他为何不开灯,等到看到他两只眼睛下方深重的青黑色,原本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行远,你、你别吓我……”
光影在他的脸上汇聚,形成一道道看起来有些可怕的纹路,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像是潜伏着的蟒蛇。
夜澜安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牙齿打颤地再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终于,林行远睁开了双眼,只是眼中并没有迷茫和混沌,反而明亮透彻得有些可怕。
“你怎么来了?他们说,你最近来公司倒是来得很勤,看来这个月要让财务给你做工资表了。”
他活动着手腕,边说边站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
夜澜安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刚要反驳,忽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收敛起不快,满脸堆笑地问道:“行远,我听说,大伯的公司被正式卖掉了是不是?难道真的是被宠天戈那个冤大头买去了?”
这一次天宠收购御润,远比之前任何的投资都要低调,所以,像是夜澜安这种只关注吃喝玩乐的千金小姐自然是后知后觉。就连夜皓也清楚她的个性,生怕她又要惹是生非,因此特地叮嘱白思懿,暂时将这件事先瞒着她。
她幸灾乐祸的语气,令林行远的心头立即浮现起几分厌恶。
犹记得那一天,临走时,他看见夜婴宁哭晕在宠天戈怀中的那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悲伤和无助。
以至于,林行远从她的身上,隐隐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虽然说不上同情,但是那种感觉,还是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蹂|躏着他的心脏。
他皱皱眉,还是点头道:“对,昨天签字了,就算是都尘埃落定了。”
林行远的回答立即令夜澜安笑出声来,她得意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儿,流露出说不出的开心。
他不解,注视着她有些不大正常似的表现,疑惑着问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林行远不明白,天宠收购御润,夜澜安身为一个毫无关联的无关人等,她又有什么可雀跃的。
“咯咯,我怎么不高兴?我太高兴了!我简直高兴得想要唱歌跳舞!”
夜澜安停下来,双眼放光,抚掌大笑着回答道。
“我爸早就和我说了,大伯母家的两个哥哥根本靠不住,迟早要算计他们家。果然猜对了,其实那两个老家伙差不多已经把御润搬空了,所以就算卖出去,也卖不了几个钱!这么一来,夜婴宁的娘家靠山就没了,他的情|人还趁机用低价把她家的公司给收购了。亲情,爱情,事业,她全没啦!哈哈哈哈哈!我简直高兴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弯下腰来,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林行远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话不投机,他迈步就要走。不料,夜澜安快了一步,抢先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臂,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行远,你都好多天没回家了,你不要我了吗?”
她变脸变得忒快,看得林行远也不禁一愣。
夜澜安却将他脸上的错愕表情一厢情愿地当成了不忍,当即笑逐颜开,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着,主动讨好道:“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