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宁子也不消多说,定是炼气修为达成了元神天仙之境的前辈,如今人已飞升至地仙界寻那金仙大道之路去了;
在此间主持仙府分配机缘的乃是他留在此房世界中的一绺元神,施展的威能时倚仗的是莽苍山地脉灵气。
饶是如此,却也不是寻常之辈能惹的,先前开声一喝便让场中众人都吃了苦头,便连元婴境界的炼气士也受了制。
可此时踏破虚空而来黑毛大腿却当这清宁子的一绺元神如无物,一下便将熠熠星光踢散,一只赤足又狠狠在前辈仙人即将消散的面庞上碾了碾。
陆吾看得面皮直跳,立时便知这是元神高人使的手段,心忖:“只是清宁子遗留的一绺元神便让众人受了挫,如今真正的元神高人来了,旁人可还如何与之相争?莫不得这便打道回府远远躲着么……”
似陆吾这惜命之人,哪会胡乱闯祸?只要境况不对,陆吾绝对会跑路,有多远跑多元。
在场众人多和陆吾一样想法,若是那元神高人出手收了宝贝,他们便都会离开,断然不会出手相争。
只因到了元神境界,性命便不再拘于肉身之限,神通更是千变万化不可揣测,便是有几十个元婴大圆满境界的炼气士一起出手,也伤之不得。
若是在场的哪个被元神高人盯上了,那再想活命可真难了,多年吐纳行功达成的功果都要化作泡影。
灭了清宁子的一绺元神,那黑毛大腿高高提起,又是重重两脚踩下,将那八角大殿上的一层金光禁法破了个干净,便连正门上悬挂的金牌都被震落到了地上。
见得再无阻碍,毛腿缩一放,转又变成一只筋肉虬结的大手,猛地向之前被金光禁法挡在下面的团团宝光捞去。
意外便在这时生出!先前呼应着星光显形的点点宝光,忽地朝四下飞散了开。
其速直如雷光电火,那大手只捞到了两件。见得机会,四方魔教、正教十派以及旁家各派炼气士俱都动了起来,各自选了个宝光飞遁的方向追了上去。
陆吾这时懊恼不已。有件法宝正擦着他头顶飞过,可惜因为一手持幡,伸手捞时,竟然偏了!
眼看那青光烁烁的宝贝朝远处去了,他这边正要去追,又听头上有“嗖嗖”破空声,却是一个正一派的门人和一个茅山派的弟子联袂追了过去。
“这才叫自作聪明,搬石头砸了自家的脚啊!”悔不得陆吾连忙御使神幡追了上去。
南岳火神幡的飞遁神通倒还不差,他隐在下方一路追赶二人小半个时辰却也未曾跟丢。
这还得益于飞在前面的那件宝贝,总是直飞一阵子便隐去宝光,换过方向后又再闪动起来。正一派与茅山派那两个小辈追一阵便要停下观望一阵,这便被拖住了遁速。
前后追赶了一个时辰,那宝光忽地钻入一座山间石穴,正教两个小辈见状大喜,连忙追了进去,一边各自丢出一枚纸符来封了洞口。
陆吾怕被那二人感应到,未曾跟进去,只收敛了一身气息,拣了离洞口不远的一处矮树丛里埋住了身形。
正一派的弟子陆吾早便见过,正是半月前曾出言恫吓过他的那个。
虽然那人与他一般都是合气境界的炼气士,可他自忖自家落下的功课太多,心神难与法力相合,与那等名门大派的弟子争斗起来怕是难占上风。
虽还可凭法力深厚慢慢将之拖垮,可那般一来却要耗时不少,人家要逃的话,他也没把握能拦得下。首尾做不干净便要引来正一派报复,那便吃不消了。
况且那人曾经显露过一枚金铃宝贝,说不定便是师门赐下的法宝,心无把握,他却不敢擅动。
当下他只能指望两个出身不同的炼气士争斗起来,如此才有望做那得利渔翁,将仙府异宝收到手中。
数息之后,陆吾隐约听得石穴之中传出笑声,不久又有争吵之声传来,他当下心中大定,忖道:“看来这石穴并无出路,异宝多半是被他俩拿到手了。只等两人斗得力疲,我再上前去捡便宜。”
未过多久,石穴里争吵之声愈发地大了起来,转而变成对骂。便听一人说道:“你茅山派那出尘子长老是否风光月霁,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便是他真个道德高隆,可此番十派相商,已说好要各家小辈凭造化争取机缘,这话还能反悔么?如今是我先拿到这件东西,凭什么让给你?你茅山付出多少与我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又听茅山派那人骂道:“却月子!若非你使诈用纸符打我,那物件早已落入我手!你只说给是不给?若是不给,便在这里与你分个高下!”
“玄玄子,你说甚傻话?与我分个高下?哈哈……”正一派那却月子忽地笑了,“你茅山又非以多宝闻名,此番派你等下山,能赐下两件法宝便算多了。
如今战将葫芦在你师兄那里,便是再有另一件法宝,也绝不会交到你这茅山内门中排名最末之人的手里;说到符箓法术,你我相差无几,可如今我手上有一枚师祖赐下的法宝‘妙音铃’,你却如何能胜我?你若识趣,咱们还是同气连枝的正教兄弟;若是厚着面皮讨打,日后相见便难堪了。”
听到这里,陆吾在心中祈道:“玄玄子,你千万莫要胆怯退缩!待得耗上那却月子几分法力,你家陆爷爷便现身助你呀!”
玄玄子倒真应了陆吾所盼,当下便与却月子动起了手。
说来茅山派与正一派同源,所持道统皆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