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衙役一听大半夜的县丞来此,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便赶忙命人打开大门,迎了上去,向着大步流星行来的众人当中那位体态微胖的老者就要参拜,却没想到被那老者一脚踢开:“滚开,孙大人可在府中。”
衙役连忙爬起来,跟在后面道:“回王大人,孙大人在府内。”众人边说边蜂拥进入衙内。
高云策和兵士也面面相觑,看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自己记得樗里骅嘱咐,如果县令不见自己,将书信呈上回营即可。所以两人也无可奈何的转身出城而去。
县衙内此刻灯火通明,县令孙玉才原本看了樗里骅诉状之后头大如斗,他也明白这八成是县丞王鹳和王鹤故意为之,但他虽然比王鹳官高一级,但实际王家在原州攀上赵之泽后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取而代之也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这个县令当的也是战战兢兢,遇上这种事情躲都来不及,哪敢引火上身。
但身为一县主官,他当然知道樗里骅爵级以及他与介鸳的关系。樗里骅倒是不足为惧,但介鸳可是卿爵,在原州至少还是名义上第二把手。
管此事怕得罪王家,不管此事又怕介鸳怪罪,想了又想还是不要得罪王家为妙,但也不能直接得罪了介鸳,便让衙役回复高云策称明日将案件交给县尉处理,这样也在形式上符合律例,毕竟县尉主管一县诉讼案件纠纷。
正处理妥当准备休息之时,忽然听见王鹳来府,孙玉才便连忙收拾衣冠来到后堂与王鹳相见。
当他听见王鹳说自己哥哥王鹤一行人方才被不明来历的匪徒尽数屠戮后惊得手上的茶杯都掉落地上,摔个粉碎。
孙玉才只听王鹳歇斯底里叫道:“孙大人,我大哥及族中一十六人尽数被人屠戮,还请大人为我族人做主。”
孙玉才听言随即下令让府内衙役将此事马上通知县尉**,并让县令府内衙役与县尉衙役一道全部出城到事发地点查验案发现场。
待衙役都走之后,孙玉才对王鹳劝慰道:“王县丞节哀,我县发生如此人神共怒之事,孙某定为王县丞主持公道。只是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王县丞可有思绪。”
王鹳怒目圆睁忙道:“定是樗里骅所为,请孙大人发兵讨此逆贼!”
孙玉才终也是老为人世,在经过了刚才一番震惊与慌乱后,此刻已是平复下来。
听王鹳说是樗里骅所为,再联想到刚刚樗里骅送来的状子,他本能的感觉此事蹊跷,便转了转眼珠,沉吟
片刻缓缓坐下,看着王鹳又问道:“樗里骅戍边至玉霄关,今日下午才来报关,据称该部人马为百人,此刻正驻扎在城西十里外牛首山下,明日一早便要去往玉霄关,本县也是下午才得知此事。王县丞从何处知晓樗里骅军队路经本县之事,又为何一口咬定贵族人为樗里骅所杀?”
说罢,端起新沏的茶水,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
王鹳听罢一愣,他也算是听明白了,孙玉才这老狐狸肯定是得到一些信息,在这里打迷糊眼。
但死的不仅仅是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族人,还有自己的亲哥哥,想到这里便又悲从心来,也不管不顾,便将今日王鹤去樗里骅营内闹事之事向孙玉才说了一遍,只是事情变成了接到王鹤报官,说樗里骅军队践踏族内耕地,便派了几名衙役随着王鹤去樗里骅军营调查。
而樗里骅也是当场认罚,以军粮为赔偿,所以回家的路上肯定是遭到了怀恨在心的樗里骅兵士埋伏,自己大哥一行人等皆被诛杀,只有一人受伤装死才侥幸逃生,待贼人走后赶紧跑到龙德城向自己报信。
孙玉才听罢,对王鹤道:“王县丞,樗里骅军士过境走的是城西之路,贵族封地在龙德城东,樗里骅军士如何又绕到城东践踏贵族耕地。”
王鹤听孙玉才发问,顿时不知如何作答。这本来是自己与王鹤先前商量好为难樗里骅的借口,原想樗里骅即使知道王家家产在城东,但毕竟非龙德本地人,根本不能确定城西是否有王家田产。但孙玉才作为一县之长,肯定知道王家在城西根本就无田产,所以孙玉才发问,王鹤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了。
孙玉才见王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好逼迫王鹤太紧,如果王鹤撕破脸皮,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口舌之快也只能是一时得益终生后悔,所以孙玉才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方才王县丞说曾派五名衙役随贵族人一同去过樗里骅大营,那这五人可否遇害?”
王鹳见孙玉才不再提及前事也是心中一松,便赶忙将那五名衙役与王鹤在城门外分手之前事宜原原本本对孙玉才讲了一遍,其实这也是那五名衙役事发前刚刚汇报给王鹳的,王鹳还记忆犹新,便又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孙玉才。
孙县令摸摸胡须,对王鹳说道:“王县丞,那幸存家丁可能肯定诛杀令兄及族人之事是樗里骅的人所为。”
王鹳看了看孙县令,想了想他问这问题的用意,也是突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对孙玉才说道:
“报信之人说,我兄长一行人刚离开龙德城**里地时,从道路两旁突然杀出好几十人,虽然天黑看不清来者面孔,但这些人边冲杀口里边喊:“大鱼、富贵、寨子”什么的,冲上来就一顿乱砍,砍倒人之后在每个尸体身上都搜刮了财物,而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