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宁刚把头上的汗甩下来,卞璋就被人拖得没影儿了。这是朝廷下了拘捕令的要饭,没人敢把他们放走,锦衣卫不敢迟疑连忙追着人就去了。
余下的兵力全都裹在了一处,围着余靖宁就要砍杀。
余靖宁想也不用想这个令是谁下的,他手里握着刀,眼神狠厉,周围还剩下的锦衣卫不敢小觑,背靠着余靖宁,手里的绣春刀上鲜血滴答。
领着卞璋私兵的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壮实得像一座山,余靖宁身量已经不矮了他竟然比余靖宁还要高出两寸来。
身量也几乎有余靖宁两个宽。
少年郎前两年光顾着长个子了,整个人抽得又细又长,却精瘦精瘦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这大块头在身前一站,感觉漫天的光都被他挡住了。
这家伙用的是两把大锤,握在手里头比余靖宁的头还要大,狠狠冲着余靖宁就劈砸了下来。
余靖宁刚把面前一个人捅了个对穿,来不及闪避,只好举刀去挡。大锤砸下来狠狠一震,把余靖宁直砸得手臂发麻,手里的到险些就脱了手。
余靖宁心有余悸,得亏是拿刀背挡着的,这要是换了刀刃,他这刀还不得当场砸出个豁口来,成了一块废铁。
那人的两柄大锤被余靖宁的刀卡住了,卡在一个奇怪的位置,进不得退不得,那家伙抽了几下都没抽出来,只好拼命地把大锤往下压,企图压在余靖宁的头上。
余靖宁不想给他机会,趁机抬腿飞起一脚踹在了那大汉的胸膛上,手里的刀顺势换了个手。饶得那大汉壮实,也被余靖宁这一脚踹的喷出血来。
余靖宁将手中的刀倒回了右手,趁着这个机会连砍两人。两个锦衣卫尽职尽责地护着余靖宁的后背,三个人一点一点朝外挪着。
方才那大汉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两柄大锤就冲着余靖宁抡过来,余靖宁身后那小锦衣卫硬生生用后背接了一锤,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人锤出来了。
他把咳出来的血全都咽了下去,一把被余靖宁扯到了身前。
这家伙难缠,余靖宁心道,要是不把他先解决了,今天还不好脱身了。
余靖宁想着,挥刀就冲着人劈砍而去,那大汉抡起自己的锤子抵挡,大有余靖宁的刀砸下来,他就能把人好端端的刀隔出个豁口的意思来。
余靖宁瞧着是用了全力,这么一刀劈下去,只怕连刃都要卷了。
谁知道这刀到了跟前,却硬生生换了个角度,改劈为割,所过只处皮肉翻飞鲜血四溅。
余靖宁就着这个势,一路刀花翻飞,刀刀见血,那大汉只能抡着两柄沉重的大锤左支右绌地挡,最后实在是跟不上余靖宁的速度,只好护住要害,硬生生接了余靖宁好几刀。
那大汉受了皮肉伤,强忍着疼往余靖宁身旁逼近,他那大锤太重了,纵然天生神力,但也没法子和余靖宁在这里玩儿花样。
他比余靖宁要高,是以余靖宁挥刀的时候总是偏上的。于是这大汉打消了把余靖宁的头砸成个烂西瓜的想法,冲着余靖宁胸腹处猛挥锤过去。
“咔哒”“咔哒”的声音同一时间在余靖宁的耳边响起来,身旁方才吐过一口血的小锦衣卫惊恐万状地嚷嚷了一声儿:“世子爷,有弩!”
余靖宁连眼睛都不敢眨,手里的刀追着那大汉手里的锤一路向下。
忽然他袖间甚么东西一光一闪,冲着那大汉的咽喉而去,几乎没让人看清楚就扎在了那大汉的颈子上。
鲜血顺着闪银光的地方喷溅而出,滋了周围人一脸。
那是一枚袖箭,还是百步追。
余知葳的玩意儿。
余靖宁不是走江湖的人,没余知葳那种一打起来就稀里哗啦镖箭乱飞的暗器功夫,最多只拿过身上的铜钱儿甩出去挡剑,这样的袖箭,他还是第一回用。
那大汉毙命的瞬间,手上的力还没消,大锤又重,靠着惯性还是抡了出去。
余靖宁被抡中了以后闷哼了一声,旋即将口中的血啐了出去,张嘴就喷了个往他身边凑的私兵一脸。那家伙被血迷了眼睛,好半天找不着路,被余靖宁一刀毙了命。
两个锦衣卫挥舞着绣春刀,乒乒乓乓地挡开朝着他们周围射过来的弩箭,飞快地往屋外退去。
三个人退出了屋子,后头卞璋的私兵穷追不舍,像跳蚤一样烦人,余靖宁烦不胜烦,终于在近身解决了一个私兵之后,夺了他手上的弩和身上的箭囊。身边两个近身跟着余靖宁的锦衣卫也有样学样,一人弄到了一架小型弓弩。
外头和私兵缠斗着的锦衣卫全都找到了方向,很勉强地把自己变作了一把尖刀,拼了命一般把这包围圈戳出了一个豁口,让余靖宁突围而出。
谁都知道,这群留下来的人是冲着余靖宁的,否则他们护着卞璋逃跑以后就应该撤退了。
余靖宁冲出包围圈之后,手里连发两支弩箭,足下生风,跑得飞快。
跟在他背后的两个小锦衣卫也冲着背后的追兵一阵乱发弩箭,好歹给余靖宁抢出了一些朝前跑的时候。
几个人拔足狂奔,连着翻了好几个屋檐,屋檐上不稳的瓦片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砸得粉碎,有的还一不小心落在了追兵的头上,把人砸了个眼冒金星鲜血四溅。
他们几人在屋檐上一触即走,连着跳过了好几条路,一点儿也不敢停歇。
可是余靖宁和这些锦衣卫到底是京城里来的,方向感再好也比不过这些地头蛇,他们纵使飞檐走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