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邈!
余靖宁心中一喜,京城和辽东的援军来了!
带着卞璋逃跑的私兵一看前方竟然又有一大群锦衣卫涌出,即刻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余靖宁摸出卞璋私兵所配的巷战弩,一扣机括,几枚弩箭就发射而出。
“噗”地一下子,小弩箭带着一串儿鲜血从那私兵的背后穿出,险些就扎着卞璋了。
卞璋惊吓过度之后求生的yù_wàng已经掩盖了惊慌,在身后之人毙命倒在自己身上之后,干脆不打算甩开他,把这死人当成了盾牌使用,扯住缰绳就接着朝前跑。
援兵能进来,那城门一定是开了,城门开了,他就有机会逃出去!
可余靖宁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手里攥着弩箭狠狠地扎了胯下的马一下,那马嘶叫着扬蹄狂奔,和卞璋之间的距离越变越小,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高邈领着人,策马将卞璋身前的路全都堵住了,卞璋知道,锦衣卫是想抓活的,活的他抓回去审问才有大用,这群锦衣卫肯定不会上来就刀接过了他,是以买这家伙有恃无恐地朝前冲着。
这时候余靖宁的马已经行至卞璋身侧了。余靖宁狠狠将马头一别,就把卞璋的马朝着旁边别了三分,卞璋险些就要抓不住缰绳。
卞璋两只胖手死死拽住了缰绳,根本不打算理会旁边别他马头的余靖宁,打算一鼓作气骑马冲撞开锦衣卫的包围圈。谁知他抬眼往旁边一瞧,余靖宁竟然从马背上站了起来!
余靖宁那匹马显然比卞璋的要高出一些来,余靖宁本人又身量高挑,如此一来便是居高临下瞧着卞璋。
他忽然松开缰绳,从马背上侧着飞扑而出,卞璋背后的死人很显然受不住这样大的力度,早就噗噜噗噜滚下马背了。
余靖宁和卞璋在地下滚了三圈,周围的马四散而开,就怕把人给踩着了——踩着哪一个都是大罪。
人仰马翻了好半天,余靖宁终于先直起身来,把滚在地上蹭得浑身都是伤的卞璋一把扭住,高声道:“把人绑了!”
周围的锦衣卫早就跳下马来了,七手八脚上去把人给捆住了。高邈一把将地上的余靖宁拽了起来:“没事儿罢?”
还没等余靖宁摇头,高邈就接着咋咋呼呼地叫唤:“我来的时候那几个死太监把还把府城城门给关上了,把我给急得呀!”
他看了看余靖宁,身上都是皮外伤,应当是没有太大问题了,刚放下心来。
只见一个小锦衣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险些一个狗啃泥摔在高邈脚边,喊了声儿:“镇抚使!”
高邈瞥过去,只见那小锦衣卫手里头拿着个封了火漆的信封,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镇抚使!八百里加急!圣旨下来了!”
“这会儿下来了有个屁用!”高邈把白眼翻上天灵盖儿,要不是想给朝廷留个面子,估计都要啐出来了,“老子都把人抓住了圣旨才到,我要是真傻不愣登地等着,还不知道现在是个甚么样子呢!”
那小锦衣卫吓得一愣一愣的,哆嗦着想挪开,他脚步未动眼神先行,刚偏了偏头……
“哎呀!”那小锦衣卫惊叫起来。
高邈抱臂而立:“又怎么了!”
小锦衣卫大概是被高邈方才痛斥圣旨来的慢的气势吓住了,话也说不全乎,统共就蹦出来三个字儿:“世子爷!”
高邈听见这句话就觉得没好事,赶紧转过头去看余靖宁。
余靖宁手里拿着刀,用刀柄撑在地上,支持着自己站住了,而后,呛咳出一口血来。
他前几天就受伤了,虽然比小蔡轻,但也是真真切切地受伤了,这几天却都没怎么处理,一刻不停地在济南府城中奔波,方才又和卞璋的私兵那样激烈的打斗了一阵,那伤早就恶化了。
方才精神紧绷的时候不觉得,这这会子尘埃落定,人刚轻松一会儿弦子就绷断了。
余靖宁眼前一阵明一阵暗的,甚至还有点儿耳鸣,他一口血喷出来以后把自己给呛着了,这会儿正咳嗽不止。
他瞧见高邈到了自己身前,嘴一张一合的,像是要问他有甚么事儿。
余靖宁刚想把手抬起来冲着人摆一摆,眼前就瞧不见了。
……
余知葳在灯下收到消息的时候,眼睛跳个不停,随后像是暗暗骂了句甚么似的,把纸条儿放在了灯上。灯火跳动,很快就把这张纸吞噬了,只留下了灰烬。
冷长秋侍立在旁边,很有眼色地问了一句:“娘娘,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出甚么大事儿,卞璋已经上了枷往京城带了。”余知葳神色失态仿佛只是一瞬的事儿,快得险些让冷长秋捉不住,“就是我大哥哥伤着了,我有些担心。”
“世子爷福大命大,定然有上苍保佑,不会有事儿的。”冷长秋接着话道。
“嗯。”余知葳撇了撇嘴,“伤的不重,我就是嫌他蠢,人家明摆着是想要他的命,他还这么搏命给把人活着捉回来。你看看,那皇爷怜惜他了吗?”
冷长秋听了这话,不知道接甚么好,过了好半天,才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奴婢斗胆与娘娘说一句,若是当真身处绝境,为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您上回也与我讲了,不破不立……”
余知葳抬手制止了冷长秋的话,冷冷扫了人一眼,冷长期很快就识趣闭嘴了。
“我是说过这种话。,但我不想让天下人戳他脊梁骨。”余知葳拨拉了一下头上的珠花,长流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