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堂是听不见高长光什么。
真要是听见了,绝对扭头追过去,冲高长光劈头盖脸一通骂。
这个谁谁谁有智慧的话,那可是二十年前为了鼓励高长光带头去辩论,曹安堂的。
风水轮流转,还给还回来了。
当然,现在这些没意义。
曹安堂心里实在想不明白政策上的事,但他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让活着,还得奔着好的方向活。
只要记住这一点,总能少些顾虑。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随处可见自行车在街道上驶过,偶尔还能看见一两辆汽车。
走着走着,汽车看不见了,自行车也少了,倒是大货车几乎是连成线一样,时不时的轰隆隆从大路上开过去。
等曹安堂脚步停下,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两扇敞开的铁栅栏门上方,四个镀金大字。
“曹县车站”!
刚在这站了没一会儿,一辆大卡车轰隆隆开出来。
曹安堂赶紧闪开大路,顺着门边往里走。
进了院子走不多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喊。
“站住,干什么……哎?曹处长?”
门口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人,带着满脸惊愕的表情看向这边。
曹安堂扭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是以前在供销社工作的。
“你是……强子吧?”
“哟,曹处长您记性真好,是我。”
对面看起来已经四十出头的强子笑了笑,赶紧往前几步。
“曹处长,您怎么有空上这来了?”
“我随便溜达溜达。别喊曹处长了,多少年前的事了。”
“呀,喊习惯了。曹处长,您屋里坐。”
“不坐啦,就随便看看。”
曹安堂摆摆手,扭头又看向大院里,除了车就是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想了想,扭头又回来。
“强子,车站最近咋样?我听又来了一批v手机端/
“哈哈,不光来大黄河了。还来带座的啦。”
“什么意思?”
“县里新来了一个管咱县内交通的,人家从省会来的,打算弄些公共汽车通地区和镇上。”
“这好事儿啊!往后我要是再从镇上来,是不是能坐公共汽车了。”
“肯定的,到时候有了确信,我想门去通知您,曹处长。”
强子随口这么客气一句。
曹安堂也没过多放在心上,就是看似随意的问道:“对了,强子,再问你个事。昨晚上九点十点的这块儿,有谁开车出去了。”
“都九点了,车站都关门了,哪还迎…哎,不对,有一个!新车队的王,昨不知道怎么回事,跑来非得借辆大黄河出去开开。我从这都看见了,不知道瞧上了谁家姑娘。那家伙真的是可劲的献殷勤,又给买包子,又给送衣裳的。您还别,这子眼光就是好,那姑娘长得真不赖哈,要是搁着我再年轻个十来岁,我指定是比他凑得近,有那子啥事啊。”
强子随口打着哈哈,起来那个谁家漂亮年轻姑娘的时候,眼眉角都是弯的。
可他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曹安堂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放屁!看人家年轻姑娘长得漂亮,你就往上凑合啊。有没有点正形!”
“不是,曹处长你这生啥气啊,我不就是开个玩笑……”
“开什么玩笑!你再敢乱开玩笑,我大巴掌抽你!少废话,你给我把你的那个王找来!”
曹安堂怒气冲冲向前,一把推开值班室的门进屋坐了下去。
强子是满脑袋的问号,真不明白自己那句话错了。
莫名其妙挨了骂,心里不痛快,却也不好去硬怼曹安堂,只能是同样回了值班室,闷头冲着值班室里的话筒,大声呼喊。
“王光震,王光震!快来值班室,有人找你!”
声音随着外面的大喇叭,传扬在整个车站内。
很快,就是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满头大汗,脖子上还挂着工作服外套的年轻快步奔跑过来,直接推门进了值班室。
“强叔,谁找我?”
王光震进门询问。
强子没好气地朝另一边曹安堂那里使个眼色。
王光震顺势看过去,也不认识这人,礼貌地笑笑:“大爷,您找我啊,啥事?”
曹安堂没话,一脸严肃的表情,起身过来,近距离打量王光震好一会儿。
“你就是王光震?”推荐阅读//v.///
“是我。”
“昨晚上是你开车上祝口大队了吧?”
“是啊。”
“家哪的?”
“邵庄的。”
“邵庄的?邵庄镇王柳大队王志明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二大爷。”
王光震完全是下意识回答。
也是到这里,曹安堂不话了,依旧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光震。
良久之后。
“校”
曹安堂点零头,转身就走。
直等到人都走出车站了,王光震才懵懵地扭头看旁边的强子。
“强叔,那人谁呀?有病吧?”
强子慌了:“哎,王,可不敢乱话啊。那可是咱县里原来的生产处处长曹安堂,县里出了名的老同志了,人家现在还是祝口大队的支书呢。”
“他再是处长支书的,他也不能……等等,曹安堂?他姓曹?”
“对啊,怎么了?”
“我、草!你不早啊!”
王光震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急急忙忙转身向外跑,脖子上挂着的脏兮兮外套,忙不迭穿在身上。一边系扣子,一边向外追,连领口的扣子都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