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一丝火把的光亮,安迪认得眼前这个人,他是王庭的大都尉北凉,负责王庭院内的所有安全,“这是要毁尸灭迹吗?”他开口,面向眼前所有的人。
“北大都尉明察。”胡柚立刻躬身解释,“是她。”他将指头指向安迪,“是她杀了小黑,她身上的军服和匕首都是小黑的。”
“噢?”北凉向安迪走来,安迪生怕北凉认出她,将脑袋缩进衣领,不敢抬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小小年纪竟敢杀人?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就得用命来偿还,先去刑部接受惩罚吧孩子。”
此刻安迪倒希望北凉能认出自己,刑部那个地方,进去了就会有去无回,被人折磨不成样不说,有可能还会因此而丢了性命。活下来的人他们时常都会扔进山林里将尸体喂野狗和狼,这点安迪相当明白,于是她试图将脸抬起来,但北凉似乎不认得她。
“将她带走。”北凉吩咐。
两个士兵将安迪双手拉住,要押着往前走,“北大都尉。”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嘶吼,“我没有杀人,队长本想毁尸灭迹的。”她望了胡柚一眼,“你应该将他关进刑部。”
“我没有。”胡柚朝安迪咆哮,然后胆怯的看向北凉,扑通跪在地上,“还请北大都尉明察。”
北凉若有所思的点头,面向胡柚身边的人,“告诉我真想,否则我将你们所有人都交给刑部处理。”
几个士兵吓得面色恐慌,跪地承认,“北大都尉,杀人犯说得没错。”一个士兵说。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另一个士兵又开口,“北大都尉饶了我们吧。”
安迪只看到提醒胡柚将尸体处理掉的士兵没有求饶,也没有开口,此刻,另一边又跑来了一拨人,“北大都尉,罗布城小姐安迪失踪了,大单于命你速回议事厅。”
安迪浑身一阵哆嗦,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将杀人犯和胡柚都给我带下去。”北凉吩咐完即刻转身离开。
安迪被两个士兵架了起来,胡柚扯着嗓子嘶吼,“放开我,我是冤枉的,我不要去刑部。”胡柚喊了一路,根本就没人搭理他,接着,她和胡柚被扔进了一件茅草屋。
“这些人都是明日送往边境军团的人。”为胡柚建议的那个士兵笑声在胡柚身边低估,“若没人过问,你们便可以免收刑部的刑罚,直接去边境军团还能免遭一死,我也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队长。”
士兵说完转身离开,安迪和胡柚都被推进了茅草屋,四面都是用木头桩子打起了围栏,里面有无数的犯人。安迪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个个浑身是血,脸上都不同程度的伤疤,这些人大概已经被关了很久,有六七十岁的老者,小的也只有十几岁,个个都面黄肌瘦。有人断了腿,也有人断了胳膊,还有人的双手被砍去,更为残忍的是有个小男孩的双手都被剥去了指甲盖,他已经痛晕了过去,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奄奄一息。
安迪很明白,在罗布城边境军团那种地方,都是死刑缓期执行的犯人,犯了军纪的人才去那种地方。她常听说赤牙人的边境军团更残忍,那种地方没有规矩,残忍暴力,新到的人常常都会被打个半死,甚至连命都会丢在那里,此刻,安迪真希望有人出现将她救回。
在一群人中间,安迪显得渺小,皮肤嫩白,若不是穿着盔甲,大概别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是个女孩。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个穿着黑色毛衫,外穿皮革背心的人朝安迪和胡柚走来,满脸黑胡,看起来凶煞恶极,“就被关往边境军团的队伍,说说看你究竟犯了什么法?”
“她是个女孩傻子。”一位老者的话音如刀锋裂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亏你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作为偷盗者,尽然连这点观察能力都没有。”
“身手敏捷比过观察力。”黑衣人笨拙的举起手中的剑,“我手中的剑瞬间能杀死很多人。”
胡柚警戒的从腰间拔出剑,不可思议的将眼神移向安迪,他还没来记得开口问,黑衣人的剑便刺了过来,安迪脚步不稳的往后退,胡柚举起剑攻击飞来的剑柄,刀刃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胡柚瞬间旋转在黑衣人身后,打落他手里的剑,接着攻击他的后背,黑衣人倒在地,痛得惨叫一声。
“够了。”老者极不满意地开口,“省点力气吧!别再刁难人了,到了边境军团,我们还得互相照应呢。”
“不知死活的东西。”黑衣人从地上费力的爬了起来,揉揉手道,“我的手脱臼了。”
“假如用刀刃,你早就脑袋开花,双手断臂了。”老者朝黑衣人咒骂,“你已经输了,连个胖子都打不过。”
“我虽是胖子。”胡柚解释,“但我也是队长。”
“触犯法律的队长。”黑衣人嘲笑,捡起了地上掉落的剑。
第十一章忠实的奴隶(四)
胡柚还要理论,安迪拉扯了一把胡柚,暗示他别再找事。他们寻找一处安静之地坐下,长长的茅草屋,连个取暖的火炉都没有。安迪忍不住发抖,虽然穿着盔甲,但寒冷还是能穿透她的全身,想想边境军团那种地方,更是寒冷至极,还有一群更加冷漠的人。她靠在墙角,倦意排山倒海朝她袭来,她一边闭上眼睛,一边想,“我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我绝不去边境军团,我要想办法逃离。”
胡柚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安迪用胳膊肘倒了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