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到晌午,浑身酸痛,醒过来的时候萧珏已经不在一旁了,原是想着出来瞧瞧,他是否又在院子里摆动他的药材了,却只看到丽夫人行色匆匆,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丽夫人。”我叫住了她,注意到她的反应后,心有不安,“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虽摇头,可脸色极差,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着,又看向周围,眼见红玉从厨房出来,却不见萧珏和毓儿。
“没事的,只是收到我故乡传来的消息,有些怀念罢了。”丽夫人手中似紧紧握着一样东西,她留意到我察觉以后,竟下意识地又紧紧握了握。
“夫人,丽夫人......”红玉走了过来,她没有看到丽夫人刚才的举动,因为她刚才站在丽夫人的身后。
“喔......”我看出丽夫人似乎不希望红玉知道什么,所以故意打岔问道,“红玉,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大人和公子呢?”
“回夫人,大人出去采药了,公子也一起去了。”红玉说,“大人出去之前,倒是交代了一句,说夫人身体不适,不要叫醒夫人......”
我只觉得脸上一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萧珏用词可真是“谨慎”,红玉单纯不明所以,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吗?”
我正愁该如何向红玉解释,这两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却还如此不正经。
丽夫人似是瞧出了端倪,替我解围道,“大人便是最好的郎中了,既然留下了嘱托,想必已经是确认了夫人的状况无碍。红玉啊,我看夫人可能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吧。”
“是。”红玉瞧瞧我,见我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转身去了。
“哎呀,萧大人萧夫人的感情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呢。”丽夫人随口开了句玩笑揶揄,又瞧我偷偷瞪了她一眼,生怕她的话被红玉听去了,那小姑娘可是单纯得像张白纸似的。丽夫人便拉我进屋,“好了,我原是还在担心,村子里的事不会影响你们夫妇间的感情吧,现在看来也就放心了。我是有话要同你说的,趁着萧大人不在,刚好。”
有话要同我说?
我随着她进了屋,发现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像是疾步快走后造成的。
“是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她转身将门关了起来,重新回到一旁坐下。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昨日便收到了家乡的消息,也不知是什么人给我的,来人只是把锦帛交给了院子里的人,还是钟离大人的家奴转交给我的。”她说着,取出那方锦帛,稍稍犹豫了一下,才递给了我。边说着,“我原以为是我家乡的人,得知我的消息以后,路过此地,特意送来的消息,可是我今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去城里看看,说不定还能遇上送消息过来的人,可是......”
“怎么了?”我将她先前攥在手里已经攥成一团的锦帛展开。
“城里的两个客店我都问过了,却只听闻,这几日都并未有过客投宿......”丽夫人神色紧张,看起来很是不安。
我低头看了眼锦帛,发现锦帛上竟是血书,大致的意思是,他知道下一个要死的是谁。“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下一个要死的?”
这话,加上血淋淋的字,真的是让人极为不舒服。
可丽夫人的反应告诉我,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人送来的吗?你怎么确定,送来这个消息的人,就是你家乡的人,而且,你能想到是谁吗?”我心里有太多的问题。
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收到过不少,像这样的恶作剧,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有人故意捣乱似的,送来一些让人看了心里就十分不舒服的东西。但后来证实,十有八九都是恶作剧而已。
“我没有见到送来消息的那个人,但是听钟离大人的家奴说,那人说是我家乡的亲戚,请他把锦帛转交给我,他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在这里。只是,我离开家乡已经很多年了,一下子要我想到底是谁会送这样的东西给我,我也实在毫无头绪。”
“这就奇怪了。”我喃喃自语道。
丽夫人住在这里,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弗尹大人的案子结束以后,丽夫人才跟我们回到这里的,中间并不曾有机会外出,也不可能是我们的人泄露的消息,那她家乡的故人又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的呢?
“你还有什么亲戚尚在人世吗?”我想,既然送来消息的人自称是她的亲戚,或许能够从她亲戚的范围里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可丽夫人仔细回想了一番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什么亲戚了,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孤身一人,带着我的女儿留在陈宫里啊。”
是啊,要是还有什么亲戚能够投靠的话,她们母女怎么会走到那一步呢。
“不是亲戚,却又自称是你的亲戚,知道你的事情,还说是你故乡来的......”这样漫无目的的想下去,范围也太大了,“丽夫人,你家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比如,死过人,很严重的事情?”
既然那人在锦帛里提到,知道下一个要死的是谁,我猜,应该与某件命案有直接关系吧。血书,命案,杀人预告......
难道这也是恶作剧吗?
送上门的恶作剧,已经找上了丽夫人?
“我确实一点头绪也没有,”她说,“我很多年前就离开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