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包括那与叶清玄对坐论战的弟子在内,论道宫中的众人,在听到叶清玄给出的答案之后,不由的各有所思。
这答案说起来简单,但若是细细一想,仿佛却真有一些门道在其中,可是这些学子,之前从未接触过道门经典,是以虽然心中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心中的灵感却怎么也都抓之不住。
于是下意识的,众人不由的看向叶清玄,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叶清玄见状,脸上再次浮现淡淡的笑容,随后轻声说道“便如贫道方才所说,自然,便是一切的根本。
第一株茶树,本是师尊从无名深山之中移来,在它移来道宫后山之前,自然也是天生天养,餐风宿露,于是自然这茶树之中,有一股自然道蕴,或是说这茶树自有一番野趣。
再被移来道宫后山之后,由于改换了生长环境,这茶树自然显得有些萎靡,贫道师弟见之慈悲,于是自作主张,施以援手,却是不想,如此一来,这茶树之中蕴含的野趣或者说道蕴,便这么被人为的干涉之下,久而久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采自这般茶树之上的茶叶,自然便少了许多道蕴在其中,当然也便不被师尊所喜,也就称不上为道茶了!”
说到这里,叶清玄顿了顿,随后以打趣的眼神看了看坐在对面,与他论战的弟子,随口说道“也许,师弟当年那般颇有法度,定时浇水施肥,信心照料的茶树,才可有法茶之称?”
那弟子听见叶清玄如此奚落自己,立时心中一怒,但到底是学宫弟子,这点涵养还是有的,这弟子充其量,却也不过是眼神有些冷冽的看着叶清玄,想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来!
叶清玄见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随后轻声继续道“而另外一株,师尊重新移植过来的茶树,由于没有得到师弟的悉心照顾,其体内的道蕴或者说野趣天性,便自然而然的保留了下来。
等到这茶树真正适应了新的生长环境之后,便即重新繁盛起来,于是新茶发出之时,自然便可称得上道茶!”
“道长,如此说法,虽然听起来,有着几分道理,但是却也不过是狡辩而已,怎么说,这自然、野趣一说,也不过是道长一家之言而已,又如何能够做得了真?”这与叶清玄论战的弟子,听闻此言,心中盘算一阵,随后立时出言反击。
“善!”叶清玄闻言,又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居士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却不知居士可曾吃过野味?”
“自然吃过!”这弟子被叶清玄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搞得有些发蒙,方才不是还在说道茶、法茶吗?怎地一转眼,这道士又说起野味了?
下意识之间,这与叶清玄论战的弟子,便即随口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而,这话一出口,这弟子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中夹杂着些许懊恼的神色!
这弟子能在稷下学宫之中,成为一位大师的弟子,自然也是极为聪慧之人,叶清玄方才说,自然培育,不加丝毫人工法度的茶,方称得上是道茶,而其余人工培植者,却不过是法茶而已。
他自己看不过,叶清玄借自然之说抬道贬法,自然出口反驳,却是不想,叶清玄一句“居士可曾吃过野味,便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可不是吗?世上谁人不知,一应野味,无论是野鸡、野兔,甚或是野猪野羊,凡不是人工饲养的牲畜,却都是有一股子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如此一来,这却不是应了方才叶清玄口中所说的自然,又是什么?
叶清玄见此,又是一打拂尘,随后起了个道号“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方才所说,不过是天道自然,但居士所说,却又何尝没有道理!”
众人方才听见叶清玄以如此深入浅出的方法,借自然解释了道茶、法茶之争,本以为这道士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此轮胜利,却是不想,这道士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居然开始无缘无故的捧起了对手?
然而还不等众人想明白,便又听叶清玄那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居士方才所说无错,世间万物,自然皆有法度,人有法度,物亦有法度,便是巍巍苍天亦有其法度,但是这世间万物法度的由来却又是如何?”
“如何?”众人听见叶清玄有如此说法,一时间都是心中大惊,便是连那皓首白须的大师,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叶清玄,想要看看他接下来到底能够说出什么东西来!
要知道,便是这皓首白须的大师一生研究法度,但他却也是不敢妄言,苍天亦有法度之说,毕竟巍巍苍天,无边无际,乃是至为崇高之事,便是他这一道学问的圣人,恐怕都不敢有此一说。
而此时,他却是听到了叶清玄的狂言,又怎让他能够不震惊,不愤怒?
眼前的这一切自然早在叶清玄的料想之内,只看这与他论战的弟子,上来便是一套法度三连,叶清玄便几乎可以肯定,这年轻人,定然是稷下学宫之中,法家一脉的传人。
也正是有此猜想,叶清玄才以一杯不过普普通通的茶汤,引出道茶、法茶之争,随后,更是由自家记忆之中的故事,引出天道自然之说。
道门本就讲求清静无为,自然之说,自然是叶清玄的拿手好戏,只见叶清玄又是端起茶杯,随意的吹散了几片茶叶,而后这才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便继续说道“敢问居士可知,吾等生而为人,上古之时,文明初生,人族一生所学,却是大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