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质问,但在预料之中。这几日,柳怀音经常一种眯着眼皱着脸的表情盯着她,那么现在,也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我喜欢女人。”宋飞鹞道。
“噫……”
但她下一句又好似否认:“你哪儿看出来的?”
柳怀音认真地想了想:“……你对着鲛人的luǒ_tǐ流鼻血!”
“我经常流鼻血,有事流,没事也流,不行吗?”她回答得十分坦荡,仿若之前那支“蠢蠢欲动的画笔”从未被提及。
“呃……那你调戏酉常情!”他又提出了一个疑点。
宋飞鹞两手叉腰,说得更理直气壮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调戏她吗?”
柳怀音学着她样也叉起腰:“不知道!调戏就调戏了,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认么,这又不丢人……”
“那你知道酉常情是什么人?”
“那天王永山前辈可告诉我们了,”柳怀音干咳两声,学那老头的语气说了一遍,“‘酉常情是天枢策命府的杀手,有一招朱晴点秀,能一口气灭了在场所有人……不过天书策命府因与谳教勾结,好多年前就被江湖正道剿灭了,她也就此不知所踪。如今再现江湖,必出一番波折。当晚幸好没人去追,否则一定全军覆没!’”
“哦,他说的都是废话,”宋飞鹞鄙夷道,“十数年前又不久,随便找个江湖前辈一打听什么都知道了。你想知道些他不知道的吗?”
“哦?说来听听?”
她便缓缓诉说:“天枢策命府,曾在息恨江畔设了一间春风楼,专探听武林各种消息,并设有十二名杀手,依照武功高低以地支为排行,她排行酉,武功不怎么高,但擅易容与下毒。所谓的朱晴点秀,就是一种毒,只是但凡见过的人都死了,所以谁也不知这招究竟是个什么名堂。”
柳怀音听完,觉得没啥稀奇的:“这听上去不也是随便找个武林前辈就能打听到的么。”
“那你知道那些武林前辈为什么知道她的过往么?”
“为什么?”
“他们嫖过她!”
“呃……”
“春风楼这个名字,作什么的?就是青楼。所谓的杀手,不过是从小被卖入楼中的奴隶,杀人之余,还要对入楼的客人承颜欢笑探听江湖消息。酉常情,酉不是她的姓,常情也不是她的名,她……以及他们,每一个都孤苦无依,被他们的主人掌控一生,即便天枢策命府已覆灭,仍不得自由。”
南堤烟柳白鹭洲,不及春风拂满楼。
携香揽月醉软语,莫使梦里见吴钩。
二更提灯迎欢客,三更刃起血盈镂。
生时无姓死无名,来时无恨去无尤。
——这,就是春风楼内杀手们的生活!
宋飞鹞感叹:“对于别人,或许是‘刀上舔血的日子过惯了’,但对于酉常情来说,是‘别人的床睡惯了’。她这一生,从一开头就注定了堕落。这原本并不该是她的错,只怪乱世无序,造化弄人……”
她的话,显然将柳怀音震撼到了。“唉,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身世……”小少年开始升起同情之意,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同情别人的人,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真可怜”。
“但是!”宋飞鹞又转折开了,“她就有一点不好,这辈子最爱干的就是睡少男少女,像你这般的小男孩就是她的最爱。从她十六岁开始,到如今,她三十六了,荼毒了那么多少男少女,口味还是没变……”
“嗯……啊?!”柳怀音突然反应过来,“她三十六了?!”
“是啊,是十八岁的两倍,看不出来吧!”
“真的看不出来!”
她一个大巴掌便又落到他肩头:“哎呀小伙子还很嫩啊,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不是在调戏她,我是在救你,免得你遭她荼毒啊!酉常情在春风楼时就是闻名的天下第一风骚,不仅睡过的客人无数,连春风楼里的杀手、天书策命府中从上至下,几乎全都被她睡过了。上床就是她最爱干的事,天下间,或许再无其他女子能有她这般气魄!”
“这……这……”柳怀音好半天才缓过来,“不过大姐,你怎么对她了解得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
“她倒是想睡我,不过这不可能,”宋飞鹞清了清嗓子,“只是一个教我武功的老师,与她曾相识。他告诉我的。”
柳怀音又皱起了一张脸:“那你那个老师,是不是也被她睡了?”
“哈哈哈哈……你猜。”
“……”
正说到此,不远处沈兰霜已打好了水,正款款往回走。
宋飞鹞话头一转:“所以,小伙子,你大可不用担心沈姑娘,她比你坚定许多,只是有时候,会跟你一样,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年轻人嘛,都这样的……”
“真的吗?”
“你不信?我们走着瞧。”
……
夏季将尽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贵州境内。越往西南,群山越多,山中绕行了数天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古老的城池,赫然座落于群山环抱之中!
平越城,古为且兰国。正是黔地龙家的安身立命之所在。如此,他们的旅程可算要结束了。
几人拖着棺材先去义庄。老马说了,赶脚这种事,待交付的时候必须等到夜晚阴气深重之时才行,棺材先放本地的义庄,他先去龙家通报,让他们三人先等在客栈。
他一走,宋飞鹞就先绷不住了。
“啊,听说黔南出矿石,其中一种作颜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