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畅快淋漓的打斗,人出了一汗,总要去洗澡。
这几,杭州大大小小的浴池都被挤满了,如果不去早一些,可能还会没位子。
“哎……这个,宋姐姐,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这个……平时还是喜欢一个人在房里洗……”
沈兰霜扭扭捏捏,对于进浴池这件事有些抵触。她毕竟以前是千金小姐,在家洗木桶浴,哪怕出门在外住客栈,也是要招呼小二提木桶来自己锁了房门细细致致地洗,并且屋内绝不能有第二人,哪怕是女的都不行。
现在别说屋里有第二人,一掀开帘子,屋里一大帮女的坦诚相见啊!
“我回去了。”
她一转,被宋飞鹞拽住。
“沈姑娘,你现在可是今年武林新秀第二,后前途无量,总得交际交际!”
“可这跟洗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宋飞鹞语重心长道,“在我们北方,澡堂子正是结交新朋友的好地方,在澡堂子里什么事都能说,聊得来的就是好兄弟!”
“呃……好兄弟?”沈兰霜小声提醒,“宋姐姐,这是女浴池,没有兄弟!”
宋飞鹞想了想,便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们那旮旯以前全是男的,所以澡堂子不分男女。”
“啊?!那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是不会,”她不以为然道,“但我一进去,他们就害羞地,全跑光了。”
“……”
“但是人跑光了呢,会失去很多乐趣,比如,就没人帮我搓澡了。”
“那该怎么办呢?”
“没怎么办,后来专门雇了一名大婶帮我搓澡,再后来,我们那里女人多了,澡堂子分了男女就没那种事了。”
“原来如此。”
她们说着说着进了最里间。沈兰霜还是不好意思,尤其是周围偶有一两个没穿衣服的女子从旁经过,她都会避开视线,时而尴尬地笑笑。而当轮到自己要脱衣服时,沈兰霜就更不自然了。
好半天,她才脱了衣服,躲宋飞鹞后。
“你干嘛?”宋飞鹞一回,看她穿得好好的。
“去洗澡……”沈兰霜道。
宋飞鹞笑道:“穿着xiè_yī亵裤洗澡?这怎么洗?”
“你不也戴着面具……洗澡么……”
“我的面具戴着,是怕吓到人,你穿着衣服,难道也是怕吓到人?”
“倒也不是……”
她只得不不愿再脱去一件xiè_yī,亮出上腱子,霎时有了气势!
“那还有裤子呢?”宋飞鹞催促。
她不满道:“宋姐姐,你别说我的xiè_yī亵裤了,你连外都不肯脱呢!”
宋飞鹞便沉下脸,神秘兮兮地说:“这嘛,是因为我的体比我的脸更恐怖,要等人走光了才能洗。”
沈兰霜便以为这是宋飞鹞在开玩笑,当下去扒她腰带,“你这是狡辩,快脱……”
宋飞鹞一把捉住她的手,严肃道:“我不能,除非你签生死状。”
“呃……”
她又被她的严肃吓到了,不由想起含笑剑那疯了的糗样,便又缩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来到浴池旁,一个穿着裤子,一个一件衣服没脱,与水中那些赤果体的大妈产生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沈兰霜谨慎地从池中舀起一盆水,秀气地湿了下子……
“沈姑娘,你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大妈中,出现了一个光头,沈兰霜认出这位是静月庵的了尘师太,然而却是当下的这么个……场合,不更为矜持了。
“师太……你好……”沈兰霜有点尴尬。
“阿弥陀佛,”浴池里的了尘师太好心提醒她,“沈姑娘,洗澡的时候不脱衣裤,等会风一吹,容易染上风寒。”
“啊?这样啊……”
她便犹犹豫豫地,脱下了裤子……
亮出两腿腱子!
于是,了尘师太的双眼瞪圆了。不仅是她,浴池中的前辈们纷纷同样瞪圆了双眼。
“这肌,”了尘师太啧啧赞叹,“与我年少时不相上下!”
为什么开始古怪的话题了啊!
此时另一位静慧师太在旁附和:“也就难怪,这次大会上表现出众……”
“就是就是……”
她们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一边探讨着,品评着,时而让她转个走一圈,浴池里满堂叫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境地……宋姐姐跑到哪里去了……
说曹cao)曹cao)到,宋飞鹞,姗姗来迟!
“我来了!”她抑扬顿挫地道,“我去准备洗浴之物。”
便将手扬了扬,手上一段丝瓜络!
“来,坐过来,”她拍拍一张小凳子,络地说,“让我给你们试试我们北方的手艺!”
“什么手艺?”
满池子的南方人不解。
“搓澡!”
……
“啊!”
一声惨叫!
“哦!”
又一声。
隔壁女浴池惨叫一声连一声,经久无断绝,激起男浴池里一群男人的好奇!
“她们在做什么?怎么叫那么惨?”
男人们贴到墙上想看个究竟,奈何这浴池的墙壁是精心修筑过的,完全防偷窥!
“难道有刺客?”一男人道。
有刺客?!
柳怀音正穿好了衣服,赶紧冲向隔壁,在门口吆喝:“大姐!沈姐姐!你们在里面没事吧!”
良久,才有人应答。
“没事。”穿好衣服的沈兰霜一掀门帘,第一个出来。
“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