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坊的花糕!”
“五丰楼的包子!”
“陈记的烤鸭!”
……
大早上哪买的到烤鸭?肯定是昨晚上剩的!
但现在四娘没工夫怼人,底下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汇成了一片浓郁香味,同声浪一起扶摇而上。
“开门!!!”
“好嘞!姑娘们!接客啦~~”
说是开始接客,但其实化妆还得有一会儿。护院们只是放一众客人进了一楼大堂,楼梯口却还是依旧堵着的。
着急过来,这些个客人其实也还饿着肚子,此时正好一边等一边吃。幸好他们大多都是买了双份,不怕一不小心吃完了闹笑话。
久在秦淮春闺里,堂中之人尽是熟识,也没人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三言两语就热闹起来。
突然,不知是何人惊叫一声,指着二楼一处栏杆大喊道:“诸位快看!”
众人随之抬头,就见那里正挂着一块红绸,上头用娟秀的笔迹写着两行字——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在场的读书人都知道,这是伯牙子期的典故。但是现在搞这么一出又是何意?他们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些不妙。
这时四娘终于第一个整完,摇着团扇走下楼梯。
她一看底下男人们的目光所在,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立刻笑着说道:“诸位客官,老身也知道你们多半是来见如是的。但如是她毕竟分身乏术,于是只能出此下策,用对诗的法子来寻个有缘人了。”
正所谓文无第一,一听到这,大堂里顿时沸腾。
“如是果然与我心有戚戚焉,想到一处去了~”
“赵兄,你乡试连连不第,就莫要自取其辱了!”
“笑话!诗词跟八股,那是一回事吗?四娘!题在何处!”
四娘乐呵呵的,拍拍手冲楼上喊了句:“绣儿!出题了!”
“诶!来了!”
绣儿应了一声,随即拿着张宣纸从沈纯房里出来。
她跟沈纯挑了一夜,最后就选了这一首诗。并且沈纯的毛笔字实在不敢恭维,这玩意还是她刚刚誊写的,墨都没干。
宣纸就在红绸旁边展开,从左到右,两行七言绝句——关陇英才未易量,刮磨何李竞丹黄。
“……”
这里只有一个省略号,但其实底下的士子们早就已经开始摇头晃脑,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了起来。
其中的沾沾自喜与互相拆台不去细说,只说这些人琢磨了半晌也没对出一个满意的。
就这么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一群穿着新衣的大汉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拥着一个裘衣毡帽,赤发虬须的胡人,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
“柳如是呢!快让她出来!我们东家要娶她做第十四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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