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珠,你就这么嫁人了吗?我们的约定呢?”
赵小双反复地自语着。
是啊!
赵小双所有的梦想,所有的祈盼,都是这个美丽的时刻!
为这,他愿意在佛前求上五百年,求佛让他们结一段尘缘,哪怕让他化做一棵树,长在佩珠必经的路旁,他也高兴。
他似乎已经看到,在阳光下,那树已经非常努力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他的盼望。她应该来的,她答应过他,她也该来了!可是,她没有!佩珠啊!你在哪里?
难道说他们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么!
佩珠!你在哪里?
赵小双仰面躺在地上,他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肆意地流淌。
这一刻,赵小双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在他的面前崩溃了。尘土中那一片片的瓦砖都刻有鲜活的记忆,现在却都安静地贴在大地上,即便他有多么小心地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也许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佩珠,你告诉我!
正所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其实,这些日子,赵小双没有一天不会想着佩珠,她就如同一个美丽的紫水晶,被他小心地珍藏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音乐会,他早早就去了,却被柳云生拦在了外面。
茶楼的约定,他也去了,只是错了时间。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而且偏偏又是两个相爱的人。
人生的路口,走错了,也许也就永远错过了,就像两颗擦肩而过的慧星,永远,永远...
不!
赵小双发誓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赵小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在赵三剪面前,他强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赵三剪眼里,赵小双一直是个孩子,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上次决绝地离家出走,让他猛然发现,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这次回来,他发现他不仅仅是长大了,而且还成熟了,遇事儿知道该怎么办了,比如,他把丁淑娇救了回来。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赵三剪一手轻轻掀起他戴着的老花镜,从镜片的上沿的上边把小双仔仔细细看了个够。
“黑了!瘦了怎么眼圈还有点红啊?”
“没事儿,就是眼里进了沙子!”赵小双低声道。
“哦,没事儿就好!眼睛可不要随便揉啊!”
赵三剪轻咳着,从台子下面拿出了帐簿,翻开来,让小双看。
“你看,我这买卖虽小,可也算红火!总有人找过来做活儿,在家里多好!饿不死你!也冻不死你!偏要出去!怎么样?你倒底闯出了个什么呢?”
“爹!我是真的不想干裁缝这活儿!一天倒晚,量啊,裁啊!撅着个腚,苦哈哈的,挣也挣不到几个钱儿!还被人家看不起。”
“你小子!我就是做裁缝,靠这一针,一线,三把剪刀,一把皮尺把
你养活大的!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还看不起裁缝了!”
赵三剪拿起板子就想拍他两下。可是拿起了,又下不去手,手哆嗦着放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爹有多担心你!”赵三剪又轻咳了两下。
“爹!你怎么咳上了?”
赵三剪随手拿起针线,又忙活起来。
“我没事儿,天凉了,老毛病就犯了!”
“你就不能停下来,歇一会儿吗?”
“就是个劳作的命!没法子!我呢,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奢求,只求平平安安的,你在家呢,我这心就踏实,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总担心。”
小双从赵三剪手上取下了针线,说:“你就歇一会儿,咱们俩说说话。难得回来看看爹,你就不想多看看我吗?还忙呀忙的!你也别担心,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我跟另外两个南方人学着做布料的生意,现在做的挺不错的,说不准哪一天就能超过孟家的绸缎行!”
“不错就好!不错就好!”赵三剪呵呵地笑了起来,拍着赵小双的肩头,说:“没想到,我们家的小双也会做买卖了!”
“看爹说的!我都多大了!还能什么都靠你养活呀!”
“多大了?”赵三剪掐指算了算,说:“哟!小双今年也有20好几了!看我!还把你当成小孩子呢!”
赵三剪摘下眼镜,伸着脖子,睁圆了眼睛,又把赵小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道:“嗯,是大了!唉!爹也老了!对了,小双,说实话你有相好的女人吗?”
赵小双没说话。
“今天一天,你去哪儿了?回来看你情绪低落的样子!”推荐阅读//v.///
小双犹豫了一下,说:“去看相好的女人,只是人家嫁人了。”
赵三剪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哦原来就为这!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嫁就嫁了吧!不是你的,也不好强求!本来我还以为是昨天过来的那个薛上花与你有什么纠葛,只要不是她就好!”
“爹,你的眼睛真是犀利,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赵小双伸手拿过掸子,轻轻掸去床头的浮尘。
“当然,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昨天那女人来,我就从她四处踅摸的眼神发现了问题,她不只是来做衣服的!直到她后来问到你,我就知道她对你有点意思。”
“不管怎么样,人家救过我的命!我就不能欺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