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不紧张才怪呢!”许阿琪前后张望了一下,“电梯在哪儿呀?”
不算拥挤的人群里,许阿琪也停下了脚步,在前面不远处等着林陈。走了这么多的路,穿着高跟鞋的脚又酸又痛,她靠在走道的墙壁上,声音里透着疲惫。
林陈抬眼,见exit的标识,随口道:“你知道exit是什么意思吗?”
“出口吧!”
“就是太平门的意思,发生紧急情况,火灾,地震可以从这里逃生。”
“哪里有那么多的紧急情况啊!闲置就是浪费。”
林陈正色道:“一看你就没有安全意识,这也不怪你,国人的安全意识就不够。紧急情况是不常有,一旦遇上,就可能出人命!在日本,高耸入天的大厦里,每层必有一个窗户涂红色三角,特别醒目,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逃生!”
“真聪明,是专为救火队员准备的标志,说明这扇窗户是特制的,烈火中,可以一脚踢碎,救人用的。日本是岛国,火灾,地震多发,所以他们特别警觉,其实,在咱们的现实的生活中,死亡也是如影相随的。”
许阿琪躬身,扭过头,看了眼林陈,继续揉着酸痛的腿,“你看你,又来了!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一会儿怕我被车撞着,一会担心家里电器漏电!见到个出口,还不忘记给我做个安全意识知识科普!我都快被你整神经了!别管那道士怎么说,我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的!咱们今天出来逛商场,就是想放松一下,别总是那么紧张,那么悲观好不好?”
走道里,人来人往。
林陈用比英国人更地道的姿势,抱着双肩说,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好,你是九条命的猫,你除外,死不了!”
“假!大!空!”
“这人,我跟你说真格的,你说我假。我跟你说假的,你说我空!我也真是没辙了。”
“行了,行了,说真的,刚才买东西付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杨远山!还有张妮。”许阿琪神色怅然地说。
林陈撇了撇嘴,“白梅梅的老公?又有那个主管缠到一起了?那不是对好鸟!”
“谁说不是呢!”
“白梅梅也真是可怜,还那么在乎这个杨远山!”林陈接着说。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有孩子啊!女人考虑的事情更多一些。”许阿琪幽幽道,指着拐角处咖啡吧,说:“不想逛了,咱们去喝咖啡吧!累死了啊!”
咖啡吧就位于商场的一个小角落里,是透明大玻璃窗隔出来的一块不太大的空间。朦胧的烛光,柔和的音乐,空气中飘过诱人的咖啡的味道。
一个柜台,几个小桌,几把小椅子,角落里还撑着一把红绿交替的太阳伞。
许阿琪和林陈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点了单。很快,服务生端上了上好的咖啡。
林陈加了白糖和伴侣,用小匙轻轻的拌着。
“品尝着苦涩的咖啡,看看窗外的人流,觉得自己好多余!”许阿琪说。
“那是你生在福中不知福。”
许阿琪看着林陈,凄楚地笑了笑,“我怎么就生在福中不知福了?算命瞎子都说我活不长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气息不太稳,语气格外令人怜惜。
许阿琪蜷缩在座位里,双手捧着咖啡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林陈伸过手来,想温柔地摸摸她的脸,被她用手挡了回去。
“别摸我!”
“今天咱们不是出来逛街,玩得挺开心的嘛!又怎么啦?”
“烦!一想起那个算命瞎子的话,就烦!再加上你处处要我注意安全,就搞得我更紧张,更烦了!”
林陈蹙了蹙眉,咧嘴一笑。
“别烦!不是还有我呢!要是真如那算命瞎子所言,我是和你一样的!也活不长!也好!早死早投生!”
“可我不甘心!”许阿琪说!
林陈“扑哧”一乐,语气飘飘的,“你以为我甘心啊!我看啊,你也别太当真!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
“可我总是冷不丁会想起来,真没办法!”许阿琪叹气道。
“因为你还有时间矫情,你如果为了生活而奔波,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品一品美味的咖啡,那是另一番幸福的滋味!”
林陈停下了搅拌,品一口,有些淡,又加了些糖。
“心态很重要!同样是咖啡馆,在美国人眼里是贵族小寡妇,在欧洲人眼里,是乡下大胖姑娘,一样的道理,明白吗?”
阿琪抬眼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暗黄色的灯,空间在这灯的渲染下充满了情调。
“你们公司的项目有进展吗?”
“现在是根本没有什么项目可作,这样下去,我恐怕也要走人了。公司不会养活我的,这不是国营单位,就是国营单位也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的事。”说到这里,林陈随即也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总是特别紧张,工作也是低谷,时不时地失眠!经常面对电脑里的空白文档什么东西也写不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看看吧,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这样!”
林陈用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说:“要是有些钱,我也真想开这么个小咖啡馆,不赚钱都想开一家!”
“傻呀你!不赚钱开它作什么?”
“不懂吧,这是一种诗意的生活。精装是复古的,养上只猫,放上一曲悠扬的钢琴曲,想像一下,温暖的午后,酣睡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