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很有默契的平静了一会儿,礼貌的试探,然后顾鲲才用尽量不刺激到朱猷栋的姿态说那些明算账的问题:
“殿下,这次如果我们用新发现的油田,找建行方面进行两年期左右的中期融资,大约可以抵押到200亿美元左右的贷款。但是,因为要刨除税务预期,就只剩150亿了,如果把依照兰方关于矿藏所有分成的法律设定的国有股比例刨除,可能只剩下100亿美元。
我今天来,是想说服您跟我一起干,一起融这个150亿美元。相应的,在未来的这一波短期投资里,如果有进一步获益的话,我会确保跟王室按照比例进行红利分成。即使后续用不到那么多钱,或者说没有足够收益的项目,我也会以高于市场利息的利率,提前将归属于王室的这部分资金结束还贷、本息。”
朱猷栋仔细盯着顾鲲的眼神,希望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随后试探性地反问:“港股战役的收尾阶段,需要那么多资金么?进去太多,会不会高位当了股东、反而不好抽身?”
经济危机以来,朱猷栋也是在不断学习、身边招聘了相关智库的,那些智库不说能亲自下场投资多牛逼,但常识和功底还是很扎实的,至少比电视台上恰烂钱的股评人牛逼一点。
所以顾鲲想在大问题上明显骗朱猷栋,也是不太可能的。
顾鲲的回答很干脆:“我知道,港股战役的最终冲刺阶段,花不了这么多钱,我也没打算全部砸进去,或者至少要等7月份之后一波盘整回调再说。
但是,在转股债融资阶段,我们必须把份额用尽、尽量多借。这样,才能防止华夏人,或者说建行以及建行背后比建行更高的存在,对我们生出别的心思。”
朱猷栋心中微微一警觉:“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顾鲲:“很简单,如果我们没有足额压榨出油田的抵押潜力,而是给了对方‘多拿抵押物份额、少放款’的机会,那么,对方就会产生‘希望我们还不起钱,从而有机会正式启动债转股程序’的冲动。
而我们的钱,拿去之后准备做什么,对方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我们能不能还得起钱,关键要看国际多头势力是否充分联合,齐心搞死索罗斯——如今在港股场内,虽然国家队已经不再继续新花钱托盘了,可是他们在盘内还有很多的筹码,有很多已经持仓沉淀下来的股票份额。
如果这些股票突然背叛跑路,是会把我们打崩的。所以,我们绝对要确保,让我们崩的利益,远没有让索罗斯崩的利益更大,我们才能把这个联盟最稳固地维持到最后一刻。我可以用不到那么多钱,但我一定要充分借足,让华夏的金融系统确认‘让我还钱能让他们赚得更多,至少比害我还不起钱后来抄我家赚得多’。
至于‘即使我还得起钱之后,我依然会主动邀请华夏方面来投资一部分兰方油田的股份’,或者是‘即使我还得起钱,建行与华海油也可以主动要求执行一部分转股债份额’,这都是额外的甜头,我们可以现在就告诉他们会有,白纸黑字确认下来,至于具体您觉得允许外资参股多少比例,这是您圣裁的权限,我不想置喙。”
防人之心不可无,顾鲲的总原则,就是确保所有合作伙伴都期待他还得起钱,确保他还得起钱时,能够让所有盟友的利益最大化。
否则,中途反水的风险就不可避免,那是顾鲲不能忍受的。
“还是贤婿看得透彻,那还圣裁什么,你酌情去办吧,我给你全权授权。”朱猷栋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得还没顾鲲远。
让他自己来搞,说不定还不能为兰方保住最多的利益。
还是种种花养养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