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娘能跳出火坑是好事,我怎会怪罪。”
虽不能带刘静远走高飞,但只要刘静幸福,他自己如何,并无多大的干系。这毕竟是刘静的命格,他不能多加干预。
二人的闲谈不过片刻,为了避嫌,刘静匆匆离去。青鸣望着刘静小心翼翼的背影,心里钝痛。他只是刘静命盘里的变数,任何时候,都只能远远的看着,连救她于水火都不能。
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十天,刘家就传来噩耗。
京城来了人,将刘山以私开铁矿,贪污受贿等罪名抓走。刘家被抄,刘家的家眷一同入京受审。
消息传来,刘静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目之所及,是她新婚大红色的床幔,床边守着的,是她新婚不到一月的丈夫——金谨。
刘静茫然的睁着眼,半晌后,眼泪自眼角滑下,落进头发里。
金谨替她擦去眼泪,声音透着温柔。
“别哭了,哭起来更丑了。”
刘静不在乎他的调侃,坐起身来,试探着开口。
“我听说下人们说,我父亲他……出事了?这一定是她们胡说的是不是,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金谨坐到脚榻,看着刘静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岳父确实被抓了,刘家也被抄了!”
金谨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刘静心头一窒,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会的,父亲廉洁奉公,刚直不阿,如何会犯事。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金谨往后一靠,满不在乎。
“人心隔肚皮,你归家不过两个月,你知道什么?何况证据确凿,再无翻供的可能。”
刘静眯着眼看着金谨,突然丢了个枕头照着金谨的脸打过去。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爹爹也是你岳父,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
金谨脸色一变,将枕头丢回床上。
“我可没有一个罪臣的岳父,你还是安生些,不然金家一纸休书,你也跟着你父母下大狱去吧!”
刘静冷冷的扫了一眼金谨,下床奔出门去。
不管事实如何,都要见过父母才能确认,刘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个一身浩然正气的刘山与贪官联系起来。
刘静着急归家,一路闯到大门处,眼看就要跨出门槛,却被门房拦住。
“少奶奶,没有夫人的手令,你不能出这道门。”
“砰”的一声,刘静眼睁睁的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自己却奈何不得。这也是刘静第一次痛恨金家的高门大院。
要出门去,须得金夫人同意才行。刘静知道金夫人一向不喜欢自己,平时都是能躲则躲,如今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会不会再受奚落。
刘静又跑回正院。
金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挑选首饰,见刘静进门,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瞧瞧你这个样子,哪有一个少奶奶的端庄持重。”
刘静眼尖,一眼便看出来桌上那些首饰是自己的嫁妆。而金夫人见她进门后的变脸,明显是恼羞成怒。
刘静失望的退了两步。
“母亲,四妹五妹,我的嫁妆怎么在此?”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前些日子才将这些东西清点过放到库房里,怎么今日就成了金夫人的东西了!
两位姑娘略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金夫人冷哼一声,对刘静嘲讽道。
“什么叫你的嫁妆?你既嫁进我金家,那你的东西也就是我金家的东西,我作为金家主母,难道还不能自由支配不成?”
有金夫人气势如虹,金四姑娘也有了底气,不再拘谨。
“母亲说得是,况且你娘家已经被抄了,财产罚没,你的嫁妆要不是有金家在,一分也保不住。母亲为你费心费力,你孝敬些也是应该的。”
刘静难以置信眼前脸嘴丑恶的人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金夫人。但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没时间计较嫁妆的事。
“母亲,我听说我娘家出了变故,想回府去看看,请母亲准允我出门!”
刘静往金夫人面前一跪,语气低缓的祈求道。
金夫人暼了她一眼,傲慢的“呲”了一声。
“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金家的人,和刘家没有关系,往后,你不要再提刘家,金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刘静磕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金夫人,眼里还带着泪。
“母亲!夫人,就算没有我与三少爷这门亲事。刘家与金家也是旧交,如今刘家出事,我只想去看一眼啊,就看一眼,绝不给金家添麻烦。”
刘静提及两家交情,金夫人就变得烦躁。
“你今日要是坚持,出了金家的门,你就不再是金家的媳妇!”
刘静默了半晌,咬牙道。
“请夫人赐休书。”
金夫人一愣。
“想要休书,白日做梦,当初是你要嫁进来的,你就是死,也要以金家少奶奶的身份死,想要脱离金家,休想。”
刘静回头,金谨气急败坏的脸闯进她的视线。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或许刚来,或许来了许久。
刘静也没心情计较这个问题,看见金谨,仿佛看到了希望。
“三少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如今刘家失势,你也不必顾忌什么。一纸休书休了我,另娶她人岂不美哉!”
金谨脸色越来越阴沉,一把将刘静从地上提起,眉目狰狞。
“现在小爷又不想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