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天的午夜,两名玉衡世家的亲卫将被捆成了粽子的“玉衡世子”扔进了廉贞宫的地牢里,在这间昏惨惨的牢房中,还有另一位囚犯影族的女孩子妮娜。
妮娜警惕的盯着被扔进来的“玉衡世子”,她从未见过真正的玉衡世子拉莱夫,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被扔进来的是谁。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玉衡世子挣扎着爬不起来,他仰头瞧了瞧妮娜,她虽然被关进了地牢里,但却没被戴上手铐和脚镣,此刻女孩子妮娜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喂,”乌恩奇打招呼说:“我逃走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妮娜反问道:“你是谁?”
乌恩奇说:“我就是逃走的癞蛤蟆呀!我暂时变回人形了。”
妮娜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我若不相信你,说不定会误事。我就当你是那只癞蛤蟆。我不认得舟人的文字,你留下的字迹,我看不懂,不知道该怎么与你配合。玉衡王看了那行字,自言自语说,‘吾儿胸无点墨,怎么会写下这种东西’,然后他就用斗气窥视我的心。我的办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玉衡王察觉到我对他的欺瞒,给我灌了许多酒。现在我的头非常痛,心里空荡荡的。对于他们来说,妮娜所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是秘密了。”
乌恩奇听了妮娜的话,懊悔得无以复加。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总喜欢没事儿卖弄。乌恩奇在凌云战舰上留下的那行字完全就是画蛇添足,不但没有替妮娜洗脱嫌疑,反倒害了她。不但害了她,也害了他自己。开阳王阿育奇已死,开阳世家风雨飘摇。乌恩奇本想继续假扮成玉衡世子阿莱夫,暗中为开阳世家助力,但他现在却只是自投罗网。
牢房的铁门再一次被打开了,面色狰狞的玉衡王卓力格图缓步走进来,拎起乌恩奇,恶狠狠的说:“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果然是个狗胆包天的贼子!”
乌恩奇讥讽道:“你不害我,我难道会害你?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玉衡王卓力格图狂笑道:“不错,确实是我自作自受。本王与你的父亲阿育奇斗了一辈子,从未输他一分一毫。然而最终,本王终究还是彻底的输了。你孤身入魔域,与魔皇结拜,在冰释山下阻住妖魁的百万雄兵。出入魔都,戏弄魔王好似戏弄傻子,斩杀妖帅如同探囊取物。我那蠢儿子阿莱夫与你一比,简直就是蠢猪烂狗。”
乌恩奇愣了一下,他在魔都**之扉的确弄出了一点儿动静,但根本不足以让一位舟人之王为之心折。
乌恩奇悻悻道:“我现在只是你的一名阶下囚,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必说些风凉话。”
玉衡王卓力格图愤然说:“假如你不是占据了我儿子阿莱夫的身体,我当然要宰了你!本王问你,我儿阿莱夫的灵魂到哪里去了?”
乌恩奇耸了耸肩,拉莱夫的灵魂到哪里去了,乌恩奇确实不知道。玉衡王卓力格图狞笑着伸出手,抓住了乌恩奇的头。一面斗气凝成的冰镜浮现在玉衡王的背后,被冰镜映照,乌恩奇只觉得心中仿佛被捅了一个大窟窿,各种思绪都在挡不住的宣泄。
乌恩奇想用妮娜教给他的办法抵御冰心斗气的窥视,但掩盖思绪的技巧并非一朝一夕能学会。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却又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乌恩奇感到脑中空荡荡的,内心已被寒意洞彻,心底的秘密也被挖得一干二净。
“原来阿育奇已经死了!”玉衡王卓力格图大笑着,得
意的收回手,恶狠狠的说:“阿育奇已死,开阳世家里还有谁能接下本王的冻血剑?阿莱夫吾儿,为父这就杀上武弛宫,砍下开阳世家所有人的头颅,为你祭奠。”
玉衡王卓力格图说罢,一脚踹翻了动弹不得的乌恩奇,极寒的斗气从他身上释放出来,就连他身边的时空都被悉数冻结。玉衡王手腕一抖,一柄血光耀眼寒意凛冽的冻血之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玉衡王卓力格图只需轻轻一挥,乌恩奇就要身首异处,但这具身体是阿莱夫的,若是一剑斩下去,玉衡王的儿子阿莱夫也要死无全尸了。
玉衡王卓力格图冷笑一声,带着满腔愤恨,抽身离开了昏暗的地牢。随后整个地牢里一片黑暗,只有乌恩奇和妮娜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地牢之外静谧无声,妮娜挣扎着爬过来,她的手脚没有一丝力气,于是张开嘴想要咬开捆住乌恩奇的绑绳。
“别动那些绳子。”乌恩奇阻拦说:“他们在上面涂了药,我若猜得没错,应该是媚药。玉衡王没有了儿子,所以想留下孙子,这具身体终究是阿莱夫的,所以他才把你和我关在一起。”
“妮娜知道了。”妮娜推开乌恩奇,远远的躲到了地牢的另一个角落里。这本是纯情少女献身于落难英雄的绝佳时机,然而妮娜冷静果决的判断和毫不迟疑的行动,一时间竟让乌恩奇感到异样的悲愤和失落。
仿佛是在回应乌恩奇的失落,仅仅过了一刻钟,在地牢之外传来了一声闷响和清脆的铃音。地牢的铁门被再一次推开了,玉衡王卓力格图头上、脸上和衣襟上鲜血淋漓,拄着冻血剑,蹒跚着爬进来,颓然坐在乌恩奇的面前。
玉衡王卓力格图咳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说:“好了……现在本王给你一条活路,你替本王做好两件事,本王就饶你不死。”
乌恩奇盯着呕血不止的玉衡王,狐疑的说:“我死不死的还不好说,但你好像要死在我前头了?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