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逸莫过台风眼,自缚未必自作茧。
假期就这样悄然到来,大半年的全神贯注我早已忘记当初醉如烂泥的状态。坐在家门前不远的沙滩上望着婧婧在夕阳下被拉长的倒影,不得不让人感叹时光如梭,曾几何时那片沙滩上也留下过我的倒影。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么久没回来一个人坐着想什么呢?”柳素汐轻身落座在长椅的另一侧。
“想家。”
夕阳缓缓沉入海的远端,可是越沉海面的光却更加耀眼。长椅上我和柳素汐没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欣赏这落日的美景,直到星空代替了余晖,海天相见处留下一片墨蓝。
“手好些了么?”柳素汐幽幽的声音。
“还不能握方向盘。”
“也不能帮婧婧堆沙堡?”她语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你可以啊。”
话音刚落,柳素汐缓缓起身朝沙滩走去。星空,沙滩,一个被时光拉长了的背影,让我不得不重新勾起回忆,我不禁感叹他要是在还活着那该多好。
这一年的春节和以往并没太大区别,唯独有些变化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我最清醒的春节假期。昏迷了几年后醒来的去年春节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醉酒成为我活着唯一的证据,其余的一切都装不进我的心里,直到我的小太阳给了我继续追求生活的希望。
“阿姨的病情最近怎样了?”回家的路上我随口问道。
“最近还比较稳定,可能是过年,姨妈和亲戚们来串门,团聚多了心情好了许多。”柳素汐心情放松,可声音还是很细。
“过完年去特区做个全面的检查,不能拖太久。”
“我劝不动她,连过年哪都不愿去,她说只想在家待着。”柳素汐无奈的摇摇头。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对于她我已经尽量去做到柳毅能做到的我也义不容辞。
“嗯,谢谢。”
我正想回话,可婧婧扯着我的手指打断了我,“爸爸,帮我买个玩具吧。”
“为什么要帮你买玩具?”我特意在帮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因为你刚才说了能帮的一定会帮啊,你要是帮姐姐也一定会帮我,对吧?”婧婧露出有些狡黠,却还是天真无邪的笑。
“咯咯咯…”柳素汐掩着嘴发出小时候特有的笑声。
我忽然就有了那种回到从前的感觉,用惊讶到甚至有些惊喜的眼神瞅着身旁笑容没来得及收的柳素汐。
“干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瞪圆了眼睛质问道。
“没什么,”我扭过脸埋头朝牵着手的婧婧,“走吧,去帮你买玩具,顺便也给你姐姐买个玩具,我记得她小时候喜欢毛茸茸的小熊,你呢?”
“那我也要毛茸茸的小熊!”婧婧高兴的连蹦带跳。
“咯咯咯…”柳素汐又发出了那种清澈的笑声。
年过初七,假期已经近尾声,特区分局的侦查速度也相应加快,而我的假期也才刚刚开始。偶尔智能表会传来震动,手腕微颤连带着我的心也会起涟漪,没有与手机的信息相连那些信息都是唯一的,可是坏处是我无法回复,除了将属于我的绿点在屏幕地图上闪烁,她也会回应同频的闪烁。关了屏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我的脸上会不经意挂着倾心的笑。
“老庄,傻笑什么呢?”饭桌上我那帮学生时代的朋友们相互开着没有边际的玩笑。
关了智能表的屏幕收了笑,我赶紧埋头吃菜,差点没呛到。
“听说最近你在特区那边工作挣了不少钱,啥好工作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呗。”一个小时候胖长大了更胖的同桌朝我打听。
“一家安保公司。”
“保安公司?保安公司收入很高么?”浓妆艳抹的女同学擦嘴道,她那过度切割的双眼皮显得眼球过于巨大。
“安保公司。”我重新说了一遍。
“保安公司,安保公司,保安公司,什么跟什么啊?”胖子理不清,可我也懒得再做解释。
“保安就是看门,安保就是给有钱人看门,懂了没?”以前成绩倒数,现在做生意小有所成的瘦子给在座众位作了解释。
我闷着没说话,倒想看看最后会解释成啥样。见我没吭声,众人也就不再猜测,大家开始重新七嘴八舌。
“哥,安保公司上班到底危险么?”坐在我身旁柳素汐狐疑道,关于我的工作内容我从没对家里细说过,包括柳素汐。
微微一怔,我撇过头看身旁的柳素汐,“还好,比起在边境部队当兵要好很多。”
“哦~”她的表情将信将疑,却没再接着问。
“手受伤的具体事别让你伯母知道,我骗她说是不小心被门扎伤了,已经快痊愈就没必要引起多余的担心。”我小声告诉柳素汐。
“老庄,来继续喝。”瘦子在社会上混的久,酒量已经快追上我了。
“我哥手受伤了,医生不准他喝太多。”柳素汐仍旧是幽幽的声音,可是语气却不容质疑。
“没事,我啥时候还怕过他。”我举起酒杯直接跟他干了。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胡言乱语,柳素汐觉得无聊,“哥,我先回去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好,我送你。”推开身后的椅子,我先起了身。
“这就要走?”胖子问了句。
“走了,下回再聚。”一番寒暄后,我告别了聚会。
夜不算深,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