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害怕离别的,人走之后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特别不是滋味,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要去面对一次次的相聚和一次次的离别。
关文澜不舍的看着我,我说有空我会再过来,开玩笑的说让她别太想我。
我去小马那拿了行李,小马还想让我再住几天,我坚持走他没再说什么,也不想让他们送我,所以独自来到学校门口,那有从学校到镇上的汽车路过我家,有几个刚走的同学跟我打了招呼。我从背包里拿出随身听,一切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我扶着行李箱站在学校对面的路口,看着曾经在那里度过六年的地方,教学楼上方几个复古黄的大字伴着夕阳余晖,显得格外刺眼。我知道,我得离开。尽管也许将来的某个时间会想起这片我挥霍青春的地方,但我已不属于它,它也不再属于我。
选择沉默的离去也许是对告别过去一切最好方式的表达,但我仍不能平衡思绪,有点不甘心。车窗外,我已无心看这个六月的景色,听着《别哭,我最爱的人》,仿佛音符变成了起伏不停的水流,片片记忆顺着那声音硬是流进脑海,容我暂且脆弱一下吧,我已没有继续坚强的余地,不然眼泪怎么会落下来呢?
我喜欢听故事,不管是个人经历,或有或无的编造、还是历史性的传记都让我听之不厌,在故事里可多可少都有一些我要表达或者希望表达的想法,这些想法时常让我陷入思考、进入其中,有时兴奋、有时悲伤、有时偏执、有时痴傻可笑;现在我在听自己的故事,我先讲,然后我再听,听我到底能讲多好,能让多少人也喜欢上这个故事,最后能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个故事。
家里已是日光高照,绿叶成荫。
我的几个发小也和我一样刚结束高考,不过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好长时间不见了,一下子全都聚在一起聊得可嗨了,当晚,我拿了杰克逊的碟片,他们有的拿了扑克,有的拿了零食,有的还拿了黄色碟片,我们就在一发小新屋里打扑克吃零食看碟片,两个字:有劲!
那时候,熬通宵成了家常便饭,白天属于那些忙碌的人们,不管是上班族,还是农忙者;到了晚上,一切刚开始沉睡的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便出动了,我们激情勃发,肆无忌惮,我们包容夜晚的黑色的身躯,在寂静中任意阻拦一切嘈闹,我们能在万籁俱寂时依旧无眠和它一起悄然飘落孤独,在那一刻它是伟大的神,是镧石硬骨一样的巨人,而我们成了它最忠诚的守护者。
我突然想起来顾城的一首诗,也似乎明白了在黑夜中寻找光明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那不是正常人干的事!
毕业之后,我的日常起居一下子变的黑白颠倒,每天都是中午迷迷糊糊醒来,洗刷,吃饭,然后再回到床上听歌看小说,看着看着有时候下午还能再次睡着,爸妈懒得管我,我也和他们提前打了招呼,不让他们在我面前唠叨。
我会把小说放在床头,没事就翻翻,到现在我还有这个毛病,就算不看我也要放着,总感觉不定哪天就看上了,每本书都看了半截,有的只开了包装,就这样一下午就呆在房间里哪都不去。
可能没别的事要做,我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方式,下午我会时常给关文澜打电话,她总是在等我电话,我好像看到她一直趴在电话机旁边,一直盯着看,双腿不停的换着姿势!关文澜没有熬夜的习惯,做什么事都会按部就班的完成,很少出差错。然而我们俩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居然走到了一块,真是出乎意料!
她在电话里说:“你说我们就这样好上了,真好!”我听见她在那里呵呵呵直笑。
“就是,我们怎么就好上了?”我也开玩笑说,
“还不乐意啊。”
“乐意,美女主动送上门来我能不乐意吗?”
“去你的,拿我当什么了,”
“开玩笑的,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打给我,我不给你打吗?每次都让我等你电话。“
“我是不知道你爸妈什么时间在家啊,要是他们接了我怎么说,总不能直接挂吧!”
“接了就接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敢,你爸平常在学校那副架子看上去就吓人。”
“又没吓你,”
“哎,我妈看见你给我的照片了,说有空让我把你带回家看看!”
“真的啊,啥时我和白晓一块去!”
“我没答应,又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再说我不喜欢把同学往家里带,“
“怎么了?你妈都同意你不同意啊?我还不乐意去了呢。“
“我不是那意思,咱这不是才刚毕业嘛?”
“你想哪去了?同学去你家做客不欢迎啊!”
“那哪能不欢迎啊,欢迎欢迎!”
“啥时去?”
“你真来啊?”
“恩啊”
“散了吧,还是我去找你吧。”
“……切。”
……沉默了一下,关文澜在不停地摆弄什么东西在电话那边发出阵阵响声,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总是这样,聊着聊着就突然像断片了似的,没了话题。
关文澜“嗯”了一下,问我:“你啥时来找我?”
“…恩,月底吧,等分数出来了我去查一下录取情况。”
“那你在家干嘛啊,我反正挺无聊的。”
“我要帮爸妈干活,现在农忙。”我说随口了一句,其实我才懒得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