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泽筠打了个哈欠,压着鱼竿的脚有些酸痛,算起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二人依旧没有一条鱼,蓝泽筠撇了撇一旁气定神闲的度落道:“没放饵食,鱼是不会上钩的。”
度落闻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而后继续入定。老爷旅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有些困乏,于是将鱼竿放在一旁,道:“我不想做这种明知没有结果的事。”
蓝泽筠说完便大步往回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消遣罢了。有些不知危险的鱼儿也许也就上钩了呢。”
蓝泽筠斜眼看了一眼那席端坐的玄色身影,道:“那先生尽管消遣等着,若是能钓到一两只,今日可有鱼汤喝了。”
度落忽而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汪平静没有波澜的湖面,轻声道:“世有定则,不过此则焉非世人所道,你可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蓝泽筠顿了顿身子,她自然明白度落嘴里所说的重新开始是何意思。世有定律,一旦灵涡离体被毁,那这个人一生便再无修习术法之力。
蓝泽筠捏了捏拳头,转身眼神笃定的看着度落道:“想!”
度落点了点头,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蓝泽筠
“要是常人,若是灵涡被毁,确实再无半点儿重新来过的机会,不过你嘛……体质特殊,倒是可以一试。你可找过魑魅妖花了?”
“找过了。”
度落伸手接住不知从哪处飘落下来的一朵粉色桃花,拿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道:“生于万物,御之万物,大千世界,互有羁绊,万物生灵之流动,成就了风,凡风过境,或空谷回音或浪潮三尺,不管如何,必有回响。”
度落说着,手里那朵盘旋着的桃花,打了两转儿,随着微风飘向了湖面,最后在湖面泛起了层层波澜。
蓝泽筠听的迷糊,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她可以重新悟到灵力?还有可能悟到自己掌握最熟练的风之灵力?!想到此处,蓝泽筠大喜
“泽筠谢过先生教诲之恩,泽筠一定好好领悟!”
说完心里有些急切,转身就要跑回去好好深思,不料被度落轻轻拦下:“等等,话虽如此,不过现在的你不可以。”
蓝泽筠的心情,一会儿升至空中,一会儿跌入谷底,一日之内,大喜大悲,此刻身体有些疲惫,脑子也逐渐混乱起来。
度落轻轻上前,伸手像蓝泽筠探去,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拨开蓝泽筠润滑乌黑的头发,而后趁着蓝泽筠迷糊,立刻从蓝泽筠后脖颈探了进去,一把捏住蓝泽筠的脖子。
好一会儿,蓝泽筠才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放大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而后,耳尖儿处慢慢染上了一点温怒的粉红。
“你!你要做什么!”
度落最喜欢看蓝泽筠这样暴躁的模样,平日里她似乎太过冷静
,眼里很少能看到波澜,偏偏这样,总是让度落忍住住想逗一逗她
“嗯哼?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度落的语气逐渐有些慵懒散漫,蓝泽筠只觉得整张脸都热热的,脑子一下子警醒起来。脖颈处那只冰冰凉凉的手突然挪动了一下,蓝泽筠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匕首抵住度落的胸膛,目光有些肃杀之气缓缓流动
“你别动!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度落挑了挑眉,忍住笑意道:“你觉得就凭你能耐我如何?”
蓝泽筠一时间无话,事实是她确实不能讲度落怎么样,她打不过他,若是惹毛了度落,说不定她霎那间就能灰飞烟灭。
二人正在对峙,蓝泽筠突然觉得脖颈处有些许温热刺痛,持续了好一会儿,度落这才来回揉了揉蓝泽筠的脖子,松开手来:“这脖颈的刺纹乃是刻在魂魄深处的诅咒,不死不休,倘若带着它,这辈子也别想悟出灵力来。如今我帮你去了,也好日后麻烦。”
蓝泽筠呆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敢抬头看度落。
“怎么?还想对我不客气?”
度落调笑的语气令蓝泽筠一惊,立刻收回匕首,不过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度落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度落突然想起某日喝醉的某人,红着脸蛋儿要往自己怀里钻,二人拉扯之间,无意中瞟到了一截雪白的脖颈,他相信若是将此事告诉蓝泽筠,她这个小古板儿定然再也不敢同自己讲话。
度落笑了笑,道:“你和席渊小子的事可告诉我了?显然我想知道什么,自然会知道。”
蓝泽筠一脸黑线,她是真没想到,原来这个人居然还这么八卦…………
蓝泽筠回到小木屋里便坐在穿上思索起今日度落与白橙菲的话。既然度落说她可以再悟一回灵力,先不管为何,想必一定就是再可以。不过真正到了这一步,蓝泽筠心里有些微微发颤,对于她自身而言,若是能够悟到以前的风之灵力自然是最好的,就怕天不遂人愿,悟到其他地方去了…
蓝泽筠感觉脑子里乱乱的,一团糟,心也久久不能沉淀下来。好一会儿,她突然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流动的星光,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哪里有路就往哪儿走,才不管前方是通是堵,是悬崖是沼泽呢,反到是如今,有了更多的选择,居然开始拘泥纠结起来。要说能悟到原有的自然是好,要是不能,便是再重新修炼一回罢了,有什么难得,不管哪一条,不都比现在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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