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学院的前身是瑞嘉家族的私立学会,历史的车轮踏不灭瑞嘉家族燃起的雄心之火。
随着瑞嘉家族问鼎贤者塔权力漩涡的台风眼,私立学会不断被添砖加瓦。
当年无人问津的学会如今成为了摩都及其附属郡学生趋之若鹜的首都学院。
红塔位于首都学院的正中心,深红塔顶楼瓦拼接处已经在岁月流逝中被苔类填满。
在红塔,学生在课堂上没有安全保障,讲坛上的老教师没有耐心,还有一点德玛因派的学生要小心生活。
特蕾沙的靴子踏过干净的楼道,耳肉上的耳环因为她急促的步幅微微晃动。
脑后的辫子在空气中甩过一个利落的弧度。
她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同时她也想对周围环境信息了如指掌。
与世无争是一种心境,对周围了如指掌是一种本事。
特蕾沙在这个异派领导的学院过的并不是很如意,如果她做到了上述两点她就不会混到如今的样子。
家族显赫的人往往会更好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特别是那些贤臣权贵的后代。
他们的考究,从他们袖口手工编织的花纹再到口中的修饰过的谈吐开始,一分一毫满满的都是世家的琢磨。
在大众眼里,以家族为单位的英格尔派系法师斯文并且含蓄,谦和有礼。
但是此时此刻,雕刻着墙纹的教室里鸡飞狗跳,油着松子油的桌椅被推开,野蛮时代重回历史舞台。
一张椅子摔出教室窗户,教室的玻璃被撞得粉碎,椅子撞在墙壁上发出难听的噪音。
玻璃像是爆裂的冰花一样,瞬间撒满特蕾的沙准备走过的走廊上,她吓了一跳。
她快速的瞄了一眼这个班级的教室编号。
无误,这个是英格尔派学生的老巢。
如果特蕾沙没有想错,这个班级里面聚集的形色男女共同特征就是,家族位高权重。
淑女和少爷们他们现下没有掌握家族的实权,以后也不大可能掌握家族的命脉。
但是即便如此,纨绔子弟们也受了不少家族的好处。
至少在现下这种情况,特蕾沙看了一下这一面窗户。
区区窗户还不至于被院长追责,看在他们家族份上。
……
你不能指望在蜜糖罐子里泡大的少爷有多棒的脾气。
这一群表面衣冠楚楚,谈吐大方得体的君子其实内心相当的有仇必报。
区区玻璃而已,学院有多少他们就能砸多少,因为他们的姓氏并不卑贱。
姓氏显赫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被严惩。
玻璃破碎的声音很大,即使是在经常出现爆破声的红塔看来,这种规模的玻璃爆破声,很快就会引起导师的警觉。
为了不让自己被卷进莫名的事端,特蕾沙打算踩着玻璃碎离开,她可不想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触霉头。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后退离开玻璃窗的视线,往前走会被这个班级的人注意到。
往后走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你害怕了吗罗曼,还是这么大的声音你是想引起导师的注意!”
在特蕾沙的认知里,她确实知道那么一个人。
他不仅能摔椅子,而且他会毫不犹豫的和神秘班级里面另一个主角大打出手。
她停下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她很快领悟了究竟是谁制造出了这么大的噪音。
特蕾沙想了想,缓缓蹲下悄悄匍匐到破碎的玻璃窗下的墙边,听墙角。
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同时也对周围环境信息了如指掌。
这两样东西太难共存了。
她有些好奇。
特蕾沙一边小心的踩着玻璃渣一边想着,她可不想大刺刺的站在这个霎时间万众瞩目的班级外。
她就静静地听完,伺机溜走就行了。
“修利你害怕了,谁让你这么慌张?”
里面青年的嗓音低沉动听,但是如此悦耳的声音在特蕾沙听来,像是四肢缓缓着地,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
空气里流动着安静的危险。
“别来无恙罗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课室里很安静,这一教室的红男绿女竟然愿意把嘴都拉上拉链?
可想而知里面对话的两人,代表的的家族是何等的赫赫有名。
“好久不见,不介意我坐在你对面吧。”
在班级的里面,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不请自来,穿着银白色法袍的青年在修利面前拉开一张圆椅坐下。
不用怀疑,摔出椅子的人和彬彬有礼说话的人是同一人。
那个青年叫罗曼,他是个怪人,似乎和修利的过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特蕾沙悄悄的靠近门口,想听仔细一点。
该死的好奇心,真是让她左右为难。
“看看你被吓坏的样子,像是个被吓破胆的孩子。”
罗曼坐下,悠闲的翘起脚,罗曼的姓氏是布达。
任何对这个家族的介绍都逊色于一个词——暴发户。
其中罗曼就是“暴发户”的尽职演绎者。
下民的语言,奢美的服饰,不体面的举止。
修利皱皱眉头,他看着罗曼翘起的脚尖掂了掂他们中间隔着的桌子。
布达家族衣着严肃,白色的法袍上面爬满了银色的暗纹,法袍只有在逆光的时候才会悄然浮现那些挑纺的纹理。
衣着混白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布达家族出身铁砂大陆豪赌之城。
白色是沙漠住民的普遍服饰颜色,因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