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听闻萧采蘩主动罢手,分外不平,左右言道:“萧大哥明明尚有实力,何以中途止住?”
枭先生答道:“萧将军的那般神通与你一样,使出便现魔相,倘若惊动皇后,委实不佳。”
墨卿愤然道:“不过是一皇后,大不了杀了便是。”
枭先生道:“你只知依性子胡来,若是坏了大统领的气运,宗主怪责下来,谁能担当得起?”
墨卿闻言默然,不再多说。
萧采蘩回到席上,见众人神色不一,略一思索已知端倪。当下抱拳对司马烨道:“在下技不如人,未能给大统领增光。”
司马烨冷哼一声,言道:“虽差强人意,萧将军没有落败,已属万幸。叶长天这个老狐狸,不知在哪寻得这些道士,身手好不犀利。”
枭先生道:“那两个道人乃是涵虚门人,涵虚观为神州正道之首,观中颇有些了不得的人物。”
司马烨细想片刻,道:“涵虚观是个什么所在,我竟不曾听闻。”
枭先生道:“涵虚观乃世外之地,凡人难以前往。”
司马烨道:“如此说来,涵虚或将成为称霸一途的障碍。”
枭先生笑道:“大统领无需担心,涵虚虽强盛,断非我宗对手。有宗主扶持大统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正言说间,对面叶长天起身抱拳道:“司马统领,今日数场比试委实精彩,叫叶某大开眼界。”
司马烨还礼道:“这位道长以一敌三,技惊四座,实是在下大开眼界。”
二人一番言笑推让,脸上各自谦逊,内里阵阵恶心。夏锦程好容易从连番惊吓中缓过神来,见二人有说有笑全无敌意,余悸未消同时不免惶惑。
待下人将殿上残垣碎瓦清理干净,她举杯言道:“今日得见几位高手比试,真叫人叹为观止,心潮澎湃。”
随即她又说了一大堆不由心的话,像什么得司马烨与叶长天二人乃是“社稷福祉”,有二人坐镇南北“天下无患矣”之类…两人听在耳中,只当玩笑话。
待她言罢,司马烨起身拜道:“皇后在上,微臣座下身负重伤,须得医治,故此先行告退。”
叶长天闻言也起身道:“禀太后,老臣委实不胜酒力,也得告退了。”
“既然如此,哀家就不送了。”
夏锦程见识了一干恐怖手段,只盼早点将众人打发走,哪还有挽留的心思?当即答允二人请求将宴席散了,转头拆书与夏元朗,言明司马烨与叶长天的实力,对修行之人一节颇有言辞。由是夏元朗开始重视修行之士,大肆招揽,亦为后话。
司马烨与叶长天缓步而行,一齐出得琼华殿,行至紫越宫门外。叶长天抱拳道:“司马统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我便在此分道而行了。”
司马烨回拜道:“叶郡王客气。”
叶长天并未立时离去,捋须复又言道:“司马统领,你是个明白人,依你看,夏锦程往后会有什么好手段?”
司马烨环顾左右,压低声答道:“今天她召你我前来,早布下刀斧手,伺机欲取我二人性命。后得见你我座下手段,不得不放弃。盖修士之高深,她已得见一斑。若不出我所料,从今往后夏元朗定会广招修行之人,以壮大实力。待得他自认够格,才会与你我相争。”
叶长天微微点头道:“大统领所言实乃我心中所想。唉。”
司马烨好奇问道:“叶郡王何故叹息。”
叶长天朗声笑道:“想到日后与统领沙场相会,老夫着实不知该恨还是该叹。”
司马烨亦笑道:“我孤踞塞北这些年,郡王智勇,也是颇有耳闻。奈何道不同,怎相为谋?休道你我,那未曾露面的夏元朗,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叶长天道:“今日一会,对司马统领刮目相看。天下纷乱之前,不知你我还能不能再见。”
司马烨道:“他朝为敌,眼下是友。方才席上未尽酒兴,眼下正欲寻京都繁华处去小酌一番,不知叶郡王可有雅兴同往?”
叶翔听得这话,只道他没安好心,暗扯父亲衣袖示意回绝。叶长天暗思片刻,将袖一拂,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司马烨吩咐花庭燎带褚琉璃先行回返治疗伤势,留枭先生并萧采蘩、墨卿与自己同行;那边叶氏父子带着两位道长,一行八人离了紫越宫,直往外城繁华巷中走。不多时寻得一酒楼,名曰“天然居”,门口书一副对联:
“居然天上客,客上天然居。”
司马烨瞧得几分意蕴,当下喊停众人,言道:“此处看来有几分雅致,不若就这里吧。”
叶翔乃是奢华惯了的人,见天然居简陋陈旧,当即脸色一沉,显然不大满意。叶长天却不以为然,将叶翔拂到一旁,对司马烨道:“司马统领莫非与我不谋而合,是冲着这副好联去的?”
司马烨点头道:“正是。”
天然居门户虽简,却在京都中颇有名气,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店中菜肴可口,美酒芬芳;二是店中老板娘貌若仙姝,国色天香。每天来此用餐之人,一半为酒菜,一半为佳人,总是络绎不绝,一座难求。
店小二正忙着招呼里面几桌客人,忽见一行人鱼贯而入,急上前道:“几位,不好意思,小店客满了。”
叶翔闻言顿时不悦,呼喝道:“你可知道我们什么身份?敢这般怠慢!”
店小二挠头打量起众人,一眼看见衣衫破损的璇星道长,分明是个落魄人;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