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歌、叶绯和陈云径一同对付山神,前两者为双虺逼退,只剩陈云径一人。他一来不愿舍弃手中剑,二来看不惯那人自夸“神祇”的嘴脸,是以相持不去。
张九歌退去后,山神集中精力对付起陈云径。只见他一手抓稳木剑,另一手倒握七星剑往陈云径面门挥去。
他气力虽大,出手却毫无招式可言,只凭一身蛮劲。陈云径早察觉这点,眼看剑来并不惊慌躲闪,而是顺势抓住剑柄牢牢执定。
“大师兄的剑可拿到手了…”
陈云径握住七星剑暗自高兴,但事情哪有他所想这般简单?山神方才单凭一握之气劲便可震荡山崖,这一剑荡下的气力更不输前者。是以陈云径接住七星剑后,顿有巨力顺剑而来,几欲将他整个人掀飞至半空。情急之下他牢牢攥紧双剑,借力使力,凭着山神不曾松手,才得以将已经飞出一半的身子硬生生拽了回来。
山神见掀他不起,面露凶相,弃双剑合掌往其头颅拍去。陈云径眼耳听双掌间劲风呼啸,自知劲道非常,不可力敌。当下倒飞而出,身如落叶,轻轻飘落在一处山崖。
“嗷!”
山神见他灵巧躲闪,越发恼怒,半蹲蓄力猛一蹬腿,身化黑风呼啸扑来。陈云径只道他气力蛮横,不想其身手亦出奇迅捷,电光火石间便扑到近前。
陈云径眼见不及躲闪,即将双剑交叉横于身前,护住心腹。山神抬手一掌,正拍在双剑之上,只震的龙吟大作,剑光涣散。陈云径被这股巨力撞个正着,只觉耳中鸣响,眼前昏暗,整个人倒飞而出,直撞山壁。
“呃…”
受山壁这一撞后,陈云径骨骼断裂几处不说,脏腑经脉亦被震伤。是以一运内息便觉疼痛难忍,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山神缓缓朝他走来,开口道:“瞧见没有,我杀你就像捏死只虫子那么简单。”
“虫子也分棘手和不棘手的…”陈云径说着擦去嘴角的血,“一看你就是没遇到过棘手的。”
“凡人都是一个德行,死到临头还要说大话。”
山神走到陈云径面前,碧眼中迸出杀气,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暗自打定主意,杀死他之前要先折磨一番,作为牙尖嘴利的惩罚。
陈云径虽有心再战,但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眼见山神来到面前,待要飞身躲避,方一抬腿却牵动伤处,不由跌倒在地。
山神趁势一脚踏住他心口,反复碾磨。道道阴柔气力从他脚底传出,碾的陈云径呼吸困难、痛不欲生。
“虫子的死法只有一种,”山神居高临下说道,“就是被踩扁!”
尽管浑身骨骼被压的嘎吱作响,陈云径口头上却不曾服得半点软,一字一句回道:“你不过是个山精野怪,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做给谁看呢?”
山神闻言,怒不可遏,脚上加重几分气力,狞笑道:“与你多说也是无益,毕竟肉身凡胎,岂知神明心意?本尊这便送你上西天罢。”
言罢他猛然抬脚便要跺下,一脚下去陈云径便堪化作肉泥。
眼见命丧此处,陈云径握紧双拳,咬牙道:“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是不甘心。”
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有多不甘心?”
陈云径闻声欣喜道:“前辈,你来救我了!”
七杀星道:“这副身躯可不是你一人的,若不救你,形灭,神又何存?”
陈云径按例听不懂他的言辞,但见他有意出手相救,已是谢天谢地,道:“前辈,你若有心救我,最好从速,否则那蛮子一脚下来,就什么也不存了。”
“我自有分晓。”七杀星缓缓说道,“你且退下吧。”
陈云径听到这话,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山神一脚跺下,崖壁震荡,尘土飞扬,其劲道可想而知。他只道陈云径已被跺成肉泥,狂笑一阵,转身欲对付余人。正在此时,忽闻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蛮子,有几分气力。”
山神猛然抬头,见陈云径悠然浮于半空,神态自若,不由暗暗惊诧:
“他明明重伤在身,如何还有体力逃脱?”
兀自思忖间,山神又惊觉眼前之人似乎与先前不大相同:只见他眼中精光闪烁,袍服无风鼓荡,手中双剑发青白二光,青光如碧泉,白光似飞雪,剑光交映下,龙吟隐隐。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升腾而出,萦绕山崖之间。饶是山神自称神祇,此刻也略略感到有些不安。
“你是何人?”山神警问道。
“如你所说,肉身凡胎。”
话音刚落,一道青光呼啸而至,便似恶虎利爪,蛟龙血口,锋锐难挡。山神自诩神祇之身凡物难坏,抬手去抓青光。圃一触及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低头看时,掌心赫然现出一道裂口,鲜血渗出,顺手滴落。
“这…”山神震惊不已,“剑气竟能伤我…你不是凡人!”
陈云径落在山崖间,缓缓朝他走来,且走且道:“能伤你的就不是凡人?”
“凡人如何能使出这般凌厉剑招?”山神质问道。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举起双剑,轻舞两个剑花,似自言自语道:“但有剑在,天下间便没有斩不断的东西。管你神也好,仙也好,魔也好,妖也罢,一剑下去,皆化飞灰。”
山神审视他良久,揣测道:“你是…旬白子!”
陈云径听到这个名字,顿足似有触动,冷笑一声问道:“普天之下剑技高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