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土豆真有那么大利润?蓝畴也迷惑了。
他审问土豆投毒案的时候,已经知道土豆亩产一千多斤。一千多斤亩产确实很高,但是土豆价格远不如粮食,就算土豆收益大过粮食,可是一考虑土豆储存不易等其他弊端,就感觉不划算。
不过如果这样废地也能一样种植土豆,那就两说了。
蓝畴略想了一下道:“那片地是军垦田,属于军转民,官府记录在案的。撂荒着没人说啥,你平白种了就会有人说三道四。以前租种价格是一百两银子,可是现在不要说这个价格,就是白种都没人要了。这样吧,一年二十两银子租给你如何?”
杨淩大喜,这几乎就是白种了。
蓝畴喊来了县丞范瑾现场办公,恰好杨博平也跟了来,两人打了招呼。蓝畴对杨淩是调查过了的,自然知道杨博平和杨淩的关系。
范瑾在那很纳闷:蓝大人真的厉害,出去转一圈就能忽悠来一个傻子,议定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卖了那个庄子,转身就多卖五百两。厉害啊厉害!
还有那片谁种谁赔的地,不要说二十两,倒找二十两谁干啊,傻子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啊。
蓝畴也不讳言自己和杨淩的关系,直接对范瑾道:“这位杨淩是博文家人,是我的恩公,现在要租地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还有什么未尽事宜都说在明处。”
杨博文关切道:“杨淩,那片地谁都知道种不得,不然也不能撂荒那么多年。你确定要租种?”
“大爷,我要在那片地种土豆,。那片地土豆可以种得。”杨淩信心满满。
这个杨淩特立独行,杨博文虽然是杨家族长,也不好再说什么。
范瑾脑袋比谁转得都快,瞬间他就发现这个傻小子不一般。
且不说和县令和杨博文的关系,单说一千多两银子可不是谁家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一两银子在章朝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后世一千元rmb,两千两银子,那就是二百万现金。后世许多富裕家庭固定资产有二百万,现金可未必能拿出二百万,这个时代也一样。
花花轿子人抬人,自己也得留条交好杨淩的路。
范瑾问道:“杨淩,你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一并说了。”
“那两千亩地以外,还有大片未开垦的土地,不知我如果垦荒,可有什么说法?”
“县里一贯劝进农桑,鼓励开荒。开垦的荒地三年可不上税,三年后按地产量估算税收,一般是三十税一。”范瑾看看蓝畴,又看看杨博文,继续道,“既然你那片地是荒地,就一并你开荒的地都免除各项其他费用十年,十年期满后再做打算。”
大章税负很低,可是徭役等地方苛捐杂税很重。朝廷之负责给县里有品级的县令、县丞、县尉几人开支,其余人等都是自筹自支,哪能不收其他费用?更何况里面上下其手,说道更是多了。所以种地费用大头还真不是租金。
杨淩哪懂这些,亏得朝里有人,自然给他免去了这些费用。
不过他明白虽然蓝畴没说话,也是蓝畴的人情。官场中人点到为止,蓝畴已经说自己是恩人,那报恩行动就得着落在县丞身上了。不然县丞可不会开口就免去这么多费用,你敢免,县令也未必答应。
杨博文道:“杨淩家贫,开荒种地犁具耕牛可都没有,是不是把县里耕牛租给他二十头?”
县里是有扶贫的耕牛,专门出租给贫寒之家的。不过那也就是口头说说,杨九这样的佃户,什么时候也轮不到给他扶贫。归根结蒂扶的还是和县里有牵连的人。
蓝畴插言道:“杨淩起步难,这个时候你这个做爷爷的就得大义灭亲,不能想着是亲戚就不好意思帮,牛有多的多帮他一些。”
哦,大义灭亲能用在这里,杨淩真长见识了。
“咱县里除去租出去的,还有九十六头耕牛。”杨博文心里有数,自己业务张口就来。
范瑾道:“老弱的留下,拨给杨淩七十头吧,不过杨淩租金县里可以免,你可得自己喂饲料了。”
杨淩再一次感觉中了大奖,看来这个恩人不白当啊。
蓝畴道:“我还有些事,你们自己定合同吧。那个庄子好像离荒地不远,今年劳役看看能安排,就修条路把两处连在一起。都是方便县内百姓嘛。”
这还要修条路?杨博平和范瑾才明白杨淩对县令恩情不小啊。修路不是小工程,个人干不起,县令做到这个份上了,谁都不是糊涂人。
最终合同范瑾做主,拍卖的农庄还是定价一千两,租地费用每年二十两,合计二百两。耕牛犁具和各种农具每年三十两,十年三百两。庄子里杂物作价一百两,县里修路杨淩受益最大,出银四百两。
最终杨淩还是拿出了两千两白银,可是获得的东西和原来大不相同。
杨淩讷讷道:“范大人,我当时想多出些银子照顾一下赵升那个庄主......”
范瑾拍着杨淩肩头道:“到底是年轻人啊。你就算拿出两万两银子,和照顾赵升有什么干系?那都是要上账进国库的银子。照顾不照顾那个赵升,其实不过是县尊一句话,你有这个心,县尊高抬贵手也就是赵升一家的福分了。今天这些事你还得感谢县尊,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杨博文摇头,看来这个杨淩社会经验太少,真的缺乏历练。只是运气好,不知怎么结交下蓝畴这个贵人。
听说蓝畴居然纡尊降贵亲自去探看杨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