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汉三,你把房牌递我看看。”
这一通折腾杨酒也有些醒了,一看房牌,果然是走错屋了,立刻有些赧然,跳下人堆道:“爱木骚瑞!咱们真走错房间了,回头见啊。”
见胡汉三还傻乎乎歪着头对房牌看,不由得发怒,一脚把胡汉三踹了出去。这货领个路都领错,真是该打。
胡汉三跌跌撞撞出门,正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骂道:“瞎啊?走路不长眼睛?”
胡汉三据理力争:“你才瞎呢,俺是走出来的吗?没看俺是被踹出来的吗?”
那人走进屋,见一帮人摞在一起,不由得生气瞪眼道:“你们太无聊了,这是在做什么?玩叠罗汉?”
屋里的人看到这人,立刻看到了救星。几人被杨打怕了,也不敢爬起来做出头鸟,纷纷趴在地上嚷了起来:“坛主,快喊人拿下这俩醉鬼,咱们吃大亏了!”
这个坛主也不是傻子,见一班兄弟都被打倒,也不敢上前。立刻跑回过道里嚎叫起来:“打行兄弟快出来,来踩盘子的了。”
一句话,许多门打开,涌出不知道多少人。敢情打行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窝点。
杨一看不好,拽了胡汉三就跑。一路上也不知撞倒了多少个。
一帮人随后紧紧追赶,一气儿跑进了饭厅。
饭厅里人见打起来了,都怕溅到身上血,纷纷躲避。
胡汉三这时来了精神,停住脚步对后面追来众人喊道:“就你们这么几条杂鱼,能把胡大爷咋滴?”说着捞起一条长板凳就砸。
打行追来几十人都半睡不睡的,能穿个裤头出来就不错了,根本没带兵器,也纷纷抄起地上桌椅板凳迎战。一帮人乒乓乒乓打在一起。
只苦了账房伙计和掌柜,躲在一边看着损失越来越大也不敢出头。
这可都是一帮亡命徒,开店的都知道打行的生意不好做,可也不敢不做。前几天还好,今天怎么打起来了?这两人是谁?这么没眼力价,敢触打行霉头?
杨看胡汉三挨了几下子吃了亏也参战了,胡汉三他打得,别人打不得,这可得打回去。只是这时双方已经由抡板凳升级到2.0版本,开始捡东西互砸了。饭厅里碗碟汤水齐飞,谁都不知身上挨了几下。
杨也一身汤水,觉得酒醉影响发挥,对胡汉三喊道:“走,改天再找他们算账。”说完撒腿跑了出去。
胡汉三跑路也是长项,随手把板凳丢出去,也跟了出去。
店掌柜真上火了:这俩家伙跑了,损失钱从谁要?从打行?打行倒下十好几个人,明显也是受害者。再说这帮家伙的钱那么好要吗?真是苦也!
杨二人跑出店,发现门前有马,忙解开两匹有鞍鞯的马,骑上就跑。黑灯瞎火的不辨东西南北,一头扎进黑暗中不见了。等打行的人出来,影子都看不到了。
不过那个坛主看到少了两匹马,更是顿足大骂。敢情来的是俩小偷,这真是终年打雁被雁了眼了。今天天黑,也只能等明天再寻两人报仇了。还好两人模样好记,尤其是那个大光头更是显眼。
却说杨二人一路乱跑了一阵儿,见无追兵,也就停下马。
这时酒也醒了八分,迎宾客栈不能去了,两人借着月色,辨别了一下方向,花了很久才摸回白天住的客栈。
掌柜的见两位客人半夜三更才回来,一身酒气不说,还一身汤水,不由得好笑。估计是喝酒喝懵了,把桌子扑倒了,才弄成这个狼狈样。不过这二人的朋友也心大,都喝到这个程度了,居然还送他们两匹马骑回来,万一摔个好歹怎么办?他哪知道这马是贼赃?
杨二人把马交给掌柜的去喂,回房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醒了酒,清洗一番,胡汉三就嘟囔“咱们不能白搭了迎宾客栈那店钱,俺得寻去要回来。”。
杨骂了句“财迷,你还拐人家两匹马呢。”
胡汉三一想也是,总算放下心思。不过一转念道:“老大,我一身新衣服都糟蹋了,还挨了几下,这得找回场子。只是这路不记得了,好像迎宾客栈离得很远。”
杨换了衣裤,也觉得昨晚被人打跑窝囊,放狠道:“找什么客栈?客栈又不是他们家。这几天咱们就骑着他们的马出去,山不转水转,等他们找上我们,趁机再打回去。”
两人都是不怕事的,吃过早饭,胡汉三就让店小二拉来昨天拐来的马。
店小二也觉得这两位爷财大气粗,出去转悠一天居然又骑回两匹马。这样大爷必须伺候好了,两匹马早用好料喂饱了。
杨想了一下,对胡汉三道:“路不远,咱们走着去。”随手打赏了小二一钱银子,拉着胡汉三出了门。
胡汉三道:“不是说好的找那些人晦气吗?”
杨彻底清醒了:“糊涂!咱们把人家打了,又抢了人家的马,是人家寻咱们报仇才对!”
胡汉三心有不甘:“就他们那几个歪瓜裂枣,不是昨天咱们吃醉了酒,早把他们都放倒了,还怕他们不成?”
“这是人家地头,咱们势单力孤,还是办正事要紧。反正知道了他们码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胡汉三挠挠脑袋,记得老大以前都是说君子报仇不隔夜来着?自己读书少,到底哪句才对?
运河离客栈不远,两人就到运河边打听羊圈子这个地方。
天津卫是京杭大运河进京最后一站。而且衔接鲁省冀省和海运,多个码头都繁忙异常。
南行北会漕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