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会来武院?方丈开班子会都不带你这个武院掌院。你杨淩一张白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还唬我方丈来了?
永严干脆翘起二郎腿,七老八十了摆出一副无赖样。他觉得能让杨淩束手无策真是一件高兴事:“这地方眼亮,谁来也不让。方丈咋地?也给我哪凉快哪呆着。”
永平拉了永严一把,努努嘴道:“咱们,咱们还是让一让吧,方丈真来了。”
永严一转头,果然看见四大皆空的方丈气鼓鼓的瞪着他。
永严站起来尬笑道:“方丈,您练过轻功草上飞?走路咋一点儿动静没有呢?背后皇上还骂三声呢,我可不是当面看不起您,情有可原是吧?”背后说坏话被逮个正着,永严也有些讪讪的。
行空方丈指着永严,嘴唇嗫嚅,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身如菩提树,心是明镜台。出家人怎能心口不一,胡言乱语呢?尤其你是戒律院一院之主,当为全寺表率,你跑这欺负杨淩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可惜这是心里话,永严嘴上继续心口不一道:“怎么会?方丈,武僧枪法是我们琢磨出来的,正帮着杨淩监督训练呢。”
方丈不想和永严多说,转对杨淩道:“杨淩,听说你要搞什么武僧排位赛?”
“是有这回事。不过我们就是个关门比赛,训练性质的,不会影响寺里安定团结大好局面。”杨淩知道行空喜欢闷头发财,连忙解释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把比赛安排在庙门外,任由施主们观看。”
啊?杨淩全没想到行空怎么转性了?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永严执掌戒律,立刻觉得不妥,反对道:“方丈,佛门清净地,武僧习武护法可以,惊扰佛前就不妥了。”
行空道:“最近晋省不靖,演武正可震慑宵小。”
永严坚执道:“有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武僧是我大通寺护法利器,演武给别人看,反被觑了虚实,委实不妥。”
戒律院监察全院,论理也包括方丈。永严坚决唱反调,行空还真没辙。就问杨淩:“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表态站队?杨淩苦着脸,嘴里嘟嘟囔囔:“依我看嘛,方丈说得对,”见永严瞪着自己,忙继续道,“永严掌院也说得有理......”再看行空脸色已经阴沉,再补充一句:“可是吧,可但是吧,我能背过身不看你们脸色说话吗?”
永平拉起杨淩就走,不满道:“你看你们把孩子逼的,说都不会话了。人家就一个普通对抗训练,你们掺和个什么劲儿?自己搞明白了厉害关系,决定了再和杨淩说。”
永严出身军伍,对武僧感觉亲切,喜欢到武院凑热闹不假。不过同时他也是恪守戒律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戒律院掌院。
行空的想法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示威,完全失去了佛法无边,包容万物的意味。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功利性较强的方丈还是铩羽而归。
杨淩从本心上讲,也不想把武僧推到台前。
人怕出名猪怕壮,都是扮猪吃老虎,没有扮老虎吃猪的。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发展模式,何况他还没有发财呢。
二月初九,排位赛开始了。
赛制很简单,就是以连为单位,营长代表自己两个连抽签决定对战目标。八个连采用一战淘汰制。
因为是团体赛,八个连都排出了苦练的阵型。
团体战不比单兵作战,有阵型肯定胜过散兵游勇。
中国古代阵法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很多都大浪淘沙,哪怕是名家出品,最终也进了历史垃圾堆。
到了章朝,出现了两个阵法名家,一个是徐达,用的是玄襄阵。还有一个是戚继光,用的是自主研发的鸳鸯阵。
鸳鸯阵是多兵种配合,对付小股倭寇无往而不利。但是戚家军到了北方,对付游牧民族骑兵的时候,鸳鸯阵就没什么建树了。
武僧都用长枪,古代戈、戟、矛这样兵种的战阵很多,许多都华而不实。真正顶用的还是军纪森严,令行禁止。比如岳家军,即使不用战阵,那种决死一战的精神,也能扛得住金兵突击。
武僧们在一起没少研究这些战阵。没办法,谁让大通寺藏书多呢,各种兵书战阵林林总总,足够大家来选择研究。
杨淩是知道火枪大阵的。其实火枪阵最简单,就是个排队枪毙。难就难在面对敌人枪弹时视死如归的勇气。
冷兵器单一兵种作战,什么阵法最好,还真没有定论。
比赛场地限制在武院院内,比赛时间是一刻钟,对战时一枪命中一律淘汰。
真正的战场不是影视剧英雄不死,中了n枪一样奋战。实际上冷兵器时代真被这样锋利的长枪刺中,没有防护几乎就是对穿。身上多个血窟窿,哪会能能继续作战的人?
第一场是罗天厚一个连对胡汉三连。胡汉三连排出了简单明了的鱼鳞阵。罗天厚用的是锋矢阵。
锋矢阵强调的是箭头的突破力,罗天厚挑了武力值最高的部下来充当。
鱼鳞阵强调的是梯次防御,外号叫做贪生怕死阵。因为这个阵型主将躲在后面,属于文官专用阵,文官哪个不喜欢躲在后面?
战斗五分钟没到即宣告结束。结果被杨淩不幸言中,胡汉三获胜。
罗天厚不服,亲自上阵做了锋矢,一马当先刚冲上去,四支长枪就刺过来。罗天厚拨开两支,被另两支命中,立刻被宣布阵亡,创造了死亡最快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