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托尼一边笑,一边让服务员在路遥身旁加了张椅子。
“坐,请坐!”他对路遥说道,随后自己也坐下,并对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路遥一脸懵逼地坐下。
很快,服务员端着一盘生蚝走了过来,放在餐桌上。
“正宗法兰溪大奥塘玫瑰粉钻生蚝一打,我请客,算作是对路先生刚才那一曲的感谢。”托尼说。
路遥扭头看了一下生蚝。
个头挺大。
印象中,一只都要六十多块。
他只是随便弹了一首曲子,居然获赠了一打价值七八百元的法国生蚝?
这……
“小路。”托尼说,“我四十来岁了,年龄应该比你大不少,我称呼你小路,你不介意吧?”
路遥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嗯,那就好。”托尼又说,“我对钢琴也稍微懂点皮毛,刚刚听了你弹的那首曲子,总体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似乎也有些瑕疵,介意我指出来吗?”
嗯?对钢琴略懂皮毛的人,居然能听出来我弹这首曲子时有些瑕疵?
这可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出现的曲子啊!
路遥立马明白过来。
这位托尼老板,恐怕不只是对钢琴略懂皮毛。
在穿越前的世界,钢琴普及的年代,能弹出《钟》和《加勒比海盗》钢琴曲的人,数量不在少数。
所以他也清楚自己的真实实力。
他不过是占了顶级钢琴曲的便宜。
真正比起演奏技巧,他和那些浸淫数十年、师从钢琴名家的大师们比起来,不过是班门弄斧。
换种说法,假若这位托尼老板真的只是略懂皮毛的话,恐怕是:随便拔一根毛下来,也比自己的腰还粗。
“不敢不敢,您说笑了。我才是对钢琴只是略懂的那个。您请讲!”
托尼点了点头。
“这首曲子里的琶音部分节奏变化还是有些复杂的,刚刚我大概听出来在这个地方,”他走到钢琴前,弹奏了一下左手:“这里应该是六连音+三连音的组合,后面又跟着一个七连音+三连音,再往后,还有五连音等等,你的节奏似乎有些不稳——我说的对不对?”
果然。
路遥用一种“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的眼神看着托尼:“您说的对。”
那个地方的节奏他的确有些难以把控。
同样的时值,六连音和三连音还好,平均分成六等分和三等分,前者两个音符的时值对应后者的一个;但七连音+三连音、五连音+三连音实在是难以划分和对应。
“另外,在某些地方的高速跑动中,你存在一些漏音的问题;相较于右手,你的左手弱了一些。感觉你这首曲子似乎有点不太熟练。”
所谓的“漏音”,就是没弹响的音,一般指在手指的快速跑动中所出现的质量不良的音——没弹响,或者音量不清晰。
在外行看来,一连串的快速跑动噼里啪啦地弹过去,大约都是“卧槽,好厉害”、“太牛了”之类的赞叹。
但在行家那里就不一样了。
很显然,路遥面对的这位餐厅老板托尼,就是一个行家。
“的确,这首曲子,我好久没有弹了。”他坦然承认。
托尼笑着点点头:“没关系,其实你的水平还算可以了。”
“哪里,老板您别捧杀我了,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半吊子!”路遥苦笑说。
“哈哈哈!”托尼放声大笑,随后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黑色卡片来,递给路遥。
“这是餐厅的顶级vip卡,持此卡来餐厅消费,五折优惠,但条件是:本人必须在场,而且至少要表演一首曲子。”顿了顿,托尼又玩味地看了看三个美女一眼,“对了,还有一点: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五折;三人,七折;四人,九折。再多的话,不打折!”
???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无语地看着托尼。
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小伙子,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
路遥哭笑不得。
拜托,你看我像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男人吗?
这三个美女和我都是非常纯洁的男女关系!
尽管心里这样想,他却不能直接说出来,还是道了谢,接过了那张黑卡。
“等下,老板!”一直吹捧徐昆的那个女生突然开口了:“虽然我不懂钢琴,但听您刚才这一番话,倒也能听出来,您的钢琴水平肯定是比他高出不少的。既然是这样,您为何还要送他vip卡呢?自己演奏不是更好?”
托尼笑呵呵地看着她:“这位美女,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有关‘机会成本’的概念吧?”
安琪茫然摇头。
“所谓的‘机会成本’,是指你选择从事某项经营活动而放弃另一项活动的机会。”托尼侃侃而谈,“篮球明星乔迈克花一个小时时间就可以自己把自家草坪修剪完毕,而雇来的工人需要花两小时。”
“他可以选择自己修剪,也可以花一个小时时间参加商演,赚取高额广告费,同时花少量金钱雇一个人花两个小时帮他剪草坪。”
他笑了笑,问安琪:“如果你是乔迈克,你会怎么选?我想你肯定不会选择自己修草坪的吧——正如我也只会把时间花在谈生意上,而不是自己在餐厅表演。这就是机会成本的问题。”
“我也看过这个故事,不过到最后乔迈克并没有选择按照经济学家的分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