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慕等人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房门才慢慢打开,也不知这几人到底在房中谈论了些什么。
“大小姐,我们去中堂再说吧。”李老首先说道。
裴铃钰点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需要她慢慢处理。
庆国公正堂,下人端上香茶,首座空着,裴小元坐在左边第一位,裴铃钰挨着他,而最让项慕惊讶的是,这位黑袍的陌生马夫居然坐在了他的上手,为右手第一位。
“项慕,现在北边到底是谁在打理?”裴铃钰香茶未喝,直接开口。
项慕隐去心中的不满,脸色严肃:“听闻将军突然大病昏迷,我便知帝都必定起风云,我放心不下,因此将三路大营全部交给了洪涛山,有青、李、易、袁四位偏将辅助,还能稳住一时。
只是祭天大典即日就将开始,到时满朝文武必须出席,大将军一日未醒,便多给了拓拔一个借口,如果误了大典,拓拔再进言,满朝右派集体支持,加上陛下也希望兵权能归拓拔,说不定就会因此削了大将军的实权,收走兵符,这就是我所
担心的。”
裴铃钰自然知道祭天大典到底有多么重要,这就相当于纪念开国大典一般,是最为庄重的祭典,到时陛下于封禅台持香祭天,满朝文武是必须要集体向天九叩首的。
一旦庆国公不去,或是去了因为大病而误了大典,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拓拔可能就会以举止不体,上不敬天的名义要求庆国公交出兵权,如果是一般时候,陛下自然不会同意如此牵强的理由,但陛下如今十分渴望发兵南下,此时拓拔菩萨又被称为北莽军神,庆国公这二十万大军乃是重中之重,只要找到机会,相信陛下一定不会放过。
“更危险的是,沈心此人素来阴险毒辣,他既然能给大将军下毒,可就未必做不出更过分的事情来。”李老没有坐下,他一直站在裴小元身后,此时说话,众人未觉不妥。
“李老是说,沈心必定会派人来刺杀?”裴铃钰问道,双眼微眯,杀气渐起。
李老点头:“十分肯定,拓拔菩萨不是个手软的人,大将军只是昏迷,随时可能醒来,拓拔自命不凡,从不信天,做的更绝一点丝毫不出我的意料。”
裴铃钰暗自咬牙,来吧!尽管来吧!
同时她也不经意间撇了庞观一眼。
他们几人谈论的火热,旁边的庞观突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怎么?这位先生身体不好?”项慕诧异的问道,之前见到他时还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就显得有些脸色苍白?
“没事没事,上次中了暗队十二的毒,伤了根本,有些缓不过来,不妨事。”庞观仿若无力的靠在背椅上,淡淡的说道。
见到庞观这幅样子,裴铃钰眼中闪过心疼。
刚好这一幕被项慕见到,他立马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件事没能拿出一个章程,庆国公不醒,便一日没有办法。
而庞观也住进了庆国公府,项慕始终缠着裴铃钰,因为他发现,裴铃钰居然亲自熬药熬汤照顾庞观,那副心甘情愿的姿态,项慕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让他心中妒火中烧。
又过两日,这天夜晚,拓拔将军府上空闪过数道人影,眨眼之间,全部进入了府邸中堂,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中堂内,拓拔早已等候多时,静静地喝着茶,门口月光被几道身影挡住。
“各位来的挺准时。”
此时两旁各三个座位,桌子上香茶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烹好。
只见头前三人直接在左手坐下,正襟危坐,不发一言,仔细看去,却是三个释家修行人,两人光头,一人留发,特别是这位留发的僧人,脖子间佩戴的白色佛珠尤其巨大,简直与小西瓜不相上下,浑然纯白,玉色焕然。这便是呼延大观此次派来的高手,据说都是后山的修行人,全都是大金刚境,三人一体,更是有一套组合阵法,威力无边。
而右手边首先便是两位道者,这两人黑白分明,一人全白道袍,一人全黑道袍,皆是五旬老者,他们倒是不客气,捧着香茶轻轻品茗,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很好相处,道德宗的高人,也是不一般。
而最后一位看身形居然是个女子,只是她青铜面具蒙面,看不清容貌,也是这六人中唯一不知大概实力的人,不过能代表公主坟前来,而且只是一人,足以说明她的本事。
“六位,在办那件事之前,我想再麻烦各位一件事。”拓拔放下茶杯,左右略微扫视一眼。
留发僧人单手竖掌,微微低头:“阿弥陀佛,观主曾言,此次事关发兵大计,一切全听军神指令。”
两位道家老者也放下茶杯,点头说道:“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妨多为军神做一件事情。”
拓拔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神色,但眼睛里却闪过满意的光芒。
倒是那位公主坟的青铜面具女子不发一言,没有表示,拓拔倒也并未多说,这件事有三位金刚与道德宗指玄出手,已然绰绰有余。
“各位想必都知道镇北大将军庆国公裴元大病一事,如今他昏迷不醒,我希望他再没有机会参加祭天大典,各位可明白我的意思?”拓拔菩萨农家汉子的面容不见丝毫阴狠,但说出的话却句句杀机。
呼延大观留发僧人略微沉思,便知军神此次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请他们来排除障碍,自然也可以为他一整北莽大军而多出一份力。
“贫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