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打铁,往往是做师傅的拿小锤,当徒弟的抡大锤,小锤一下,大锤重打,小锤两下,大锤轻打,但禄球儿内功还不错,偏门功夫,拿个小锤还行,但这个黄蛮儿才拿的起的大锤他可没本事抡起来,让得庞观只得自己动手。
徐凤年这个浪荡公子在城里风花雪月,据说还带了一个花魁进府,那身段,能把老嬷嬷馋出口水,胸前伟岸,细腰柔软,抱一抱温香暖玉,亲一亲,神仙销魂。
又听说这世子殿下三年游历,靠着一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的一张巧嘴,硬是把一个漂亮的神似仙宫女子的妖媚尤物拐带到了听潮亭,这个人物虽然美的出奇,但可惜是个男子,当日南宫仆射进听潮亭之时,庞观远远的瞧见了,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貌,闭月羞花之容。
徐凤年这个浪荡公子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庞观是个炼体的,对人体构造那是了如指掌,若说这尤物不是个女人,庞观敢把将要打造出来的这把锤子当场吃了。
天色渐寒,冬日悄近,庞观少有闲暇出来晃荡,但见徐凤年架着一叶小舟,往湖中心扔肉食,等到上了岸,又瞧见了那天仙般的女子出了楼阁。
一双宝刀,一号春雷,拙朴精短,一名秀冬,精致绝俏,两把宝刀舞起漫天风雪,地上一划,便是千堆积雪。
北风漂洋带着雪花,双刀耍来引着寒气,于湖面翩翩起舞,纵跃风华,天地一雪白,其中一青绿。
美的不可方物。
徐凤年看的目眩神迷,旁边的俏丫鬟姜泥却是冷的夹紧双臂。
庞观心底突然产生一丝怜惜,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一张虎皮大氅,施施然走到姜泥身边。
“呐,我的衣服常年打铁,不是十分干净,你要不嫌弃就披上吧,不用还我了。”
说完这句,庞观这个中年男子冷着脸返回石屋,继续拉着他的风箱。
亡国公主姜拟接过庞观的虎皮大氅,摩挲着披在身上,这么些年在王府,虽然并未有恶奴的毒打,也没有人事的苛刻,但整座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关心她。
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作为亲手杀了她父亲的大柱国与他的长子,不会不明白她的恨意,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能活着。
对姜泥来说,这件虎皮大氅可能就是这几年来唯一的温暖,看见徐凤年驾船上岸,直愣愣的盯着她身上的大氅。
姜泥脸色一紧,磕磕巴巴的说道:“这是庞叔送我的。”
这句话的意思徐凤年懂,无非是怕他抢走这件大氅罢了,但令得徐凤年惊讶的是那个始终冷着脸的庞叔叔竟然还会做出这般疼惜女人的事情,这真是天下难得的奇闻。
“放心,既然是庞叔送的,我自然不会强取豪夺,你就安心的收着吧。
你这小丫鬟倒是有福气哦,庞叔是个什么人你想必也清楚,他竟然会送你虎皮大氅,真是个比猪嘴里吐象牙还要稀罕的事情。”
徐凤年倒是没有多少埋怨,心理也没有不快,庞叔叔作为长辈,送件大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了,就凭他们爷俩的关系,就是把姜泥送给庞叔叔做打铁的下手他也丝毫不觉得难舍,只是庞叔叔干的都是粗活,不适合这个小丫头动手。
“要你管,庞叔是冷面热心,你呢?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内心里阴暗的像是十八层地狱的污秽。”
徐凤年撇了撇嘴,这般不懂痛不痒的谩骂他可听多了,早就不放在耳中。
这一日,最后一块金属精炼完成,庞观托下人通知了徐凤年,没想到大柱国也跟着来了,最奇怪的是楼里那个古怪的老酒鬼李元婴居然也舍得出来旁观了。
一百零八块金属,每锻造完一块,都要将之捶打融入到锤子之中,去除几乎所有的杂质,只留下最精华的部分。
因此每一块锻造好的金属,看着不大,实际上重量都在四五十斤往上,如今一百零七块已经融为一体,重量早就达到四千多斤往上,只待这最后一块金属融入进去,大锤便可一遭功成。
徐骁首位义子陈芝豹不在,褚禄山气力又不够,只得让袁左宗上前搭手。
随着庞观一声大喝,炉子里高温熔炼了十年的锤子被庞观拖了出来。
“打!”
庞观这一声令下,袁左宗再不迟疑,抡起那把惊人的巨大铁锤,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下砸了一锤。
一锤过后,庞观迅速再将锤子放进炉子,连续快拉风箱,务必让温度始终保持在极高的程度。
抡完一锤,袁左宗略带喘气,更没等他休息一下,庞观又把锤子抽了出来,又是一声大喝:
“打!”
打完再次放进炉子,如此进行了十八个来回。
累的袁左宗直喘粗气,犹如与三个人间尤物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背后的衣衫完全湿透。
“还不够,换人!”
庞观看着袁左宗这样子,不得不这样说道。
袁左宗硬着一口气,岂能被一个打铁的活计累倒?
随着袁左宗使出浑身解数,往复捶打二十四下,庞观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成了!”
瘫坐在地的袁左宗听见,终于如释重负的昏睡过去。
徐凤年瞪大眼睛,朝着这把尚未冷却,通体火红的锤子连连仔细看来,围着瞧了一遍,又走出门外,望着天空三个呼吸,继而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