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是谁?
在朱标死后,朱元璋没死之前,朱棣可没少强势的给朱允炆压力,所以说朱允炆为何削藩来得那么凶猛,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了酸儒的话是原因之一,还有个原因,朱允炆恐怕在内心深处,还是有点惧怕朱棣。
由此可以推知。
朱棣是一个强势的人。
但同时,朱棣也是一个能够隐忍的人。
所以黄昏先说比较怀柔一点的策略,然后引出铁血手腕,总于一种会符合朱棣的想法。
朱棣顿了一下,淡笑道:“为何?”
黄昏道:“今日大明,陛下章国,年号永乐,万民永乐安康之意,陛下之心,昭青千古,然有梅殷之流,枉顾圣心,欲惑乱天下,陛下天威鼎盛,怀柔对之,则恐旧臣仿效,且大明边境犹有隐患,若任由梅殷在福建发展,彼时外藩知悉,必然趁机作乱,彼时大明内忧外困,局势将更加险峻,且梅殷自紫禁城抢夺朱文圭,触怒天颜,陛下若不强横,则世人皆以陛下可期,届时陛下何以威慑万里山河,届时大明何以威慑虎狼之邦!”
顿了口气,“所以,打,倾国之力打,不余余力的打,聚齐全国精锐,举国之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务必在三月之内,取梅殷头颅,扫清全国,如此,天下臣服,如此,四夷俱静!”
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这一次平叛,朱文圭会“意外”的死于战乱。
朱棣哈哈大笑。
转身离去。
黄昏松了口气,他终于明白朱棣来干什么了。
今日的大朝会,大部分臣工都选择怀柔的策略,这让朱棣的心态受到了影响,所以他到自己这里来找认同感了。
但是下一刻,黄昏打了个寒颤。
在这次梅殷叛乱后,朱棣全面被压制,黄昏一直觉得奇怪。
朱棣若是这么弱的话……
历史上梅殷会死得那么憋屈?
不科学。
所以他一直有个怀疑。
今日朱棣来诏狱这一番对话,让黄昏隐然猜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一次其实不是朱棣输了,而是朱棣赢了!
朱棣根本不在意局势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恐怕梅殷也想到了。
但是梅殷没有办法,他只能如此——因为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结局,就算步步被朱棣算计,只要梅殷到了福建,就有一个“万一”。
万一梅殷坐拥福建后,朱棣平叛的兵马屡战屡败了呢。
那样的话……
梅殷有可能绝境逢生。
这应该是自己穿越,破坏了梅殷种种阴谋后引发的蝴蝶效应。
大明,走在了另外一条道路上。
将会更辉煌!
朱棣出了诏狱,对众人道:“摆驾,建初寺。”
虽然在黄昏这里找到了认同感,但朱棣还是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将真正决定对梅殷到福建建立伪政权后的处理方式。
是怀柔渐进,还是铁血平推——朱棣倾向于后者。
但他现在不是任性的藩王,而是掌控万里河山的君王,所以必须谨慎,他每行差踏错一步,就有无数百姓付出代价。
所以还要问道衍。
道衍今日其实去上朝了,但一直没说话,此刻看到朱棣来到禅房,也没行礼,放下手中佛经,对门外的弟子郑和笑了笑,这才对朱棣说,“去过诏狱了罢。”
朱棣不意外。
老和尚神机妙算,岂会算不出来,进门之后随手关上门,坐到老和尚对面,压低声音,“去过,黄昏倾向于后平推福建。”
朱棣轻声把诏狱里黄昏的言辞说了一遍。
道衍眼睛一亮。
赞道:“恐怕这位少年得志的新郎官,在确定你是想平推福建那边的想法后,就已经领悟出你和梅殷之间交锋的胜负了。”
朱棣笑道:“他要看不出,我还真不会放他出诏狱。”
道衍符合,“此人确实是个人才,最早走神棍路线做到简在帝心,如今的他在陛下心中地位,已不输纪纲,甚至在其上。”
朱棣乐道:“还是没有老和尚重要的。”
道衍沉默了一阵,才道:“我没几年了。”
人老了,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又道:“以后打漠北,你恐怕还是要多倚重黄昏,你能重新启用徐辉祖,这是好事,有他在,也不用御驾亲征,不是我说闲话,丘福、朱能之流,只是将才,而非帅才,今日天下,帅才仅数人耳,陛下一人,梅殷、徐辉祖亦算。”
忽然自语,“也许黄昏以后能算一个。”
这货的眼光确实毒辣。
朱棣没好气的道:“他眼里只有钱——”想了想,补充道:“嗯,还有美人。”
道衍颇有深意的道了句,“这是你想看到的。”
因为是你想看到的,所以黄昏才给你看。
朱棣愣了下。
这话……
难道黄昏不喜欢钱,不喜欢美人,只是为了让自己对他放心?
但他对徐妙锦的感情做不得假。
道衍撇开话题,“这一次和梅殷的对局,梅殷步步计划皆在猜想之中,唯独清凉山一战,着实没料到杜金明七人会是梅殷的棋子,确实是我的失误。”
这些事是他和朱棣谋划下来的,但责任不能让天子背。
只好道衍来背。
朱棣也是个钢铁直男,毫不在意,“是我失误了,想到梅殷会抢朱文圭,但没想到他会提前步子在黄昏身边来杀我。”
这一次的计划,看似是梅殷大获全胜,实则是朱棣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