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情绪不错,对狗儿道:“着御厨那边准备一桌,今儿个我们一家人要小酌几杯。”
狗儿急忙去吩咐。
朱棣咳嗽一声,对徐妙锦道:“三妹,折腾也折腾了,你家夫君也被你吓得够呛,你这一任性,好家伙,整个应天差点被翻了个身,现在你也知道了,黄昏这小子对你初心不改,今后也别那么大醋意了,该说的话我这个当姐夫的就只能说到这里,多想想你长姐给你说的道理,人呐,还是别太理想了,人这一辈子有一个自己爱的又爱自己的人,已经是一件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幸福了。”
这一番言辞,不是君臣之论,而是家人之语。
徐妙锦不好意思的低头。
她哪里知道自家夫君这么笨啊,找了徐府没见人,就动用了整个锦衣卫,甚至还动用了京营,徐妙锦可没料到这些事。
关键谁能想到?
区区一个南镇抚司的指挥,不仅动用了锦衣卫,连京营都可以使唤,前所未有,须知这种事情,就连三位殿下都不一定能做到。
朱棣示意徐皇后带着徐妙锦和绯春先去等着用膳。
他领着黄昏和徐辉祖进殿。
依然赐座。
黄昏没坐……屁股上火辣火烧的疼,好在只是肉疼。
朱棣却很是促狭,“朕赐座,你敢不坐?”
看不起我朱棣?
黄昏无语,只得龇牙咧嘴的坐下,屁股沾着板凳,脚下扎着马步,这才缓解了屁股上的痛楚,然而很快全身大汗淋漓。
朱棣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道:“听说你是打算娶平妻,妙锦知道了所以醋意大发,跑到坤宁宫去找皇后诉苦,估计也有赌气的成分,故意不愿意回黄府,哪里知晓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
黄昏干笑。
一旁的徐辉祖也是愧疚,这事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朱棣见状心知肚明。
讶然的很。
徐辉祖这样的人,竟然会为虎作伥的帮助黄昏?
笑道:“好在徐皇后一番言辞后,妙锦也看开了,虽然嘴上还执拗,但经过今日事件,估摸着她应该会同意你娶平妻的事情,倒想问问,你要娶谁?”
黄昏坦白:“乌尔莎。”
话说,乌尔莎去了哪里?
朱棣眼睛一愣,“她?我的黄指挥大人嘞,你确定你驾驭得了那个西域女子,要知道那女子可差点把皇后的坤宁宫给烧了!”
朱棣在君臣和家人之间的立场转换,简直炉火纯青。
黄昏啊了一声,不知所以。
朱棣叹道:“徐妙锦赌气来到坤宁宫,你们在应天城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人乌尔莎已经到了大内,找到了徐妙锦,可惜因为语言不通,闹出了误会,皇后以为她是来杀妙锦的,她以为皇后是要软禁妙锦,两边打了起来,大内侍卫伤了十来个,还是用了一张大网才把她制住,后来找了个略懂西域话的人帮忙翻译,才解释清楚误会。”
黄昏抹了一把冷汗,“皇后没事吧。”
朱棣脸一黑,“敢有事?”
皇后因为你的女人出了事,你看我朱棣会不会把你活剥了。
朱棣脸色稍霁,“不过也庆幸这事,让妙锦看到了乌尔莎善良温柔的一面,所以她这几日对乌尔莎较为温和,加上今日你表露心迹,她应该不会介怀你娶乌尔莎为平妻,不过——”
黄昏心头一紧。
朱棣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能不能纳妾不娶平妻?”顿了下,“嗯,这句话不是我多嘴,是徐皇后让我问你的。”
黄昏不解,“为什么?”
这不尊重乌尔莎啊。
朱棣眼睛一瞪,“我怎么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的意思是和你商量,让你纳妾而不是娶平妻,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夫君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所以你就纳妾,不许娶平妻。”
黄昏无语,“这个……陛下管不了吧?”
朱棣,“嗯?!”
黄昏立即改口,“陛下说了算!”
朱棣这才笑了起来,“就这么定了。”
其实永乐大帝何等聪慧,他哪会猜不透妻子的想法,妻子从一开始就分外喜欢黄昏,所以撮合了他和徐妙锦,看妻子那架势,要不是因为辈分,估计都愿意把公主嫁给黄昏,当他的丈母娘。
妻子显然被辈分难住了,朱棣没猜错的话,妻子似乎在打小宝庆的主意,要么就是徐家四妹的主意。
故意让黄昏留着平妻的名额。
不论是徐家四妹还是小宝庆,都不可能当妾。
黄昏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曲折。
朱棣起身,“走罢,用膳。”
又对徐辉祖道:“你也一起,皇后说她很久没和你在一起聚过了,今日你我之间无君臣,仅有家人身份,所以不必拘礼,你也不必担心其他事宜。”
徐辉祖谢恩。
朱棣在前,徐辉祖和黄昏并肩而下,压低声音,“早知道你是要纳妾,我俩当初何必要对三妹说那些话,徒增了这许多意外。”
黄昏耸耸肩,“信不信就算当初咱俩说的纳妾,锦姐姐一样要跑大内来找徐皇后?”
心里有点小幸福。
徐辉祖笑而不语,暗道自家三妹这就是个醋坛子。
朱棣咳嗽一声,让两个窃窃私语的家伙禁声,随口道:“朕现在回了应天,又把武安侯郑亨从宣府调了回来,黄昏,你觉得北方那边仅有朱能镇守,稳妥不。”
黄昏不敢胡说,“臣不懂军事。”
朱棣就知道问了也白问,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