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定是觉得自己倒了血霉,出门找个寻个宝贝却是接连碰壁。一会是牛莽,一会儿又是赤沙。
赤沙捉黄勋之时,那沙魔犬却向着牛莽多走了几步,低吼声听上去也更加凶狠,好似知道自己要防备着地方的偷袭。
“哼,天钩,以强力法术将金行与气术灌之,使之行动自如且金刚不坏。”牛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要偷袭的意思,对赤沙嘲讽着说到,眼神里满是不甘,“这等渣滓也轮得到用这样的宝器!”
“姓牛的,你既如此讲究,今日我便放你一马!”赤沙走到黄勋身边,一边拉了拉天钩,一边看着牛莽说到,“日后相见,定要将你捉拿归案!”
赤沙非常清楚,刚才是牛莽放了自己一马。自己若再要纠缠,就算带着只沙魔犬,其结果只怕也会是两败俱伤。
所以,作为衙门中人,该圆滑的,就不该刚直,否则得不偿失。
而且,他最近想必也从刘常贵那里得了些教训。
刘捕头就是之前错估了对手的实力,才遭重创。
“哎——”牛莽这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起了架式,仰头看了看天,长叹了一口气。
他也清楚,自己是衙门重点追查的对象,当下并不怎么好动手。
而且,若真的打了起来,就怕是要与整个城府楼为敌了。
不过,牛莽这一抬头,表情却是变了,眯缝着眼睛喃喃地道:
“怎么,月亮又圆了?”
谷怀也抬头望去,月亮真的又圆了。
离上次月圆,不到一个月。
又现月圆,那黑仔岂不是?
上次月圆的时候黑仔沉睡得跟一具尸体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这会儿如何?
他连忙看向朱贵。
这次与上回不同了。
朱贵站在赤沙旁边,身子没动,但表情已扭曲,脸上的肌肉在颤抖着,动作不大,但看得出挣扎与隐忍。痛苦的脸上已经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九尾银狐丹发作了。
黑仔现在应是全身剧痛。
但朱贵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只有表情在不断地变化着。
谷怀心中骇然。
他知道这会儿黑仔正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同时也在释放着极少有人具备的忍耐力。
哎,这是何必。
“谷怀,你看黑……”尤姬这会儿蹲在谷怀身边,也似有所发现,正要跟谷怀说什么,差点还漏了嘴。
谷怀用一根手指竖在尤姬嘴边,冲她摇了摇头。
犬归笛被黑仔拿了去,这会儿月圆之夜他又如此表现,谷怀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个同僚正在他追求权力的路上奋力前进着。
只是谷怀没有料到,月亮的阴晴圆缺在沙鲲城里是如此的反常与没有规律。
如此,那服用银狐丹之人,却比想象中要承受更大的磨难。
对黑仔而言,他这会儿表现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而且,城府楼对黑仔的通缉令这会儿还挂得城里到处都是呢!
所以,对他来说,忍,是最优,也是唯一的选择。
“朱贵,你是怎么了?”赤沙不想再去牛莽纠缠,转头要走,却发现身后这小伙计表情有些怪异。
“啊……没,没事,只是有点……”朱贵回到,很是吃力。
“赤沙大侠,”赤沙正眯着眼睛狐疑地看着黑仔时,谷怀发话了,“我这伙计,怕是有些犯癫痫了。”
然后再朝着朱贵走过去,边走边说到:
“朱贵我们快回去,吃一两只数斯脚就好了。”
黑仔这会儿听到谷怀这样叫唤他,知道对方是想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竟从那扭曲的面部挤出了一丝感激之色。
然而,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对谷怀摆了摆手道:
“没,没关系,我这还要跟着护卫回,回城领赏呢!”
谷怀与尤姬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皆感愕然,却又是无奈。
黑仔定不只是涂那些个银子。对他来讲,与城府楼的距离,比金钱更重要。
赤沙临走前回头扫了一眼谷怀与尤姬,道:
“这个姓牛之人,你们给小心一点。”
然后再看了一眼牛莽,没再说一个字,带着黄勋与黑仔消失在了黑夜的风沙之中。
“嗨,这又是何必——”牛莽看着远去的三人,悠悠地说到,“为了权力,居然连九尾银狐丹也敢吃!”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壶酒,独自饮了起来。
谷怀吃惊地看着牛莽,道:
“你都知道了?”
“呵,有什么……”牛莽打了个嗝,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谷怀见一事完了,再说下一事,当然是与自己那小物件有关。
不想那牛莽还真知道谷怀想说什么,突地打断着说到:
“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用法力帮你做宝贝,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