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五个人捧着溜冰场老板送的零食,有说有笑地在大街上散步。
路的正前方,六楼楼顶,一个人站在栏杆旁边,摇摇晃晃。
“有人要跳楼!”高远这么一喊,其他人吓了一跳。
底下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警车已经停在四周。有些围观者看了很久,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对着楼顶喊:“嘿,你快挑啊!”
苏晴特别生气,扒开人群,走过去对喊叫者说:“你怎么这样?换作是你的亲人,你也这么说?”
那人恶狠狠地瞪了苏晴一眼,没理会,继续大声喊着:“快跳啊,不要耽误大家时间,等很久了。”
苏晴把泰迪熊往高远手上一放,一把拽住那人衣领。高远一边抱着熊,一边赶紧把他们分开。他从未见过苏晴如此动怒,居然要主动教训别人。
“呸,你个小丫头片子,多管什么闲事。要不是看你是个学生,小心老子揍你。”那人边说边离开了。
“算了算了,他已经怂了。别生气了。”高远连忙安慰,把大熊递到她手上。
轻生者在楼顶大哭:“从来就没人关心过我,爱过我……”
依然有围观的群众吆喝:“快跳啊,看完了,还等着回家吃饭呐。”
轻生者大哭:“我下岗了,没工作了,老婆带着孩子跟人跑了,我……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
围观群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跳吧,跳呀!”
苏晴再次上前,推开那些怂恿者。几个人围着苏晴嘲笑:“他是你什么人呐?你老爹吗?我们就是喜欢喊,你能怎么着啊?”
这时陈小影上前,挡在苏晴前面:“怎么着?想打架吗?”
“哎哟,今天管闲事儿的小丫头片子还真多。”几个人围得更紧。
对方人多,陈小影握紧拳头,被气得发抖,眼看就要揍人了。
吴彬、高远、馄饨三个男生见势不妙,赶紧靠在苏晴和陈小影身边。围上来的几个人见高远他们人多,旁边又有警察,也就不再为难他们。
轻生者依然大哭:“做人这么痛苦,我真后悔……真后悔来到世上!”
“谁在乎你呀!你倒是跳呀!”
几个人看着楼上,又看看七嘴八舌的围观者,不知道该怎么办。轻生者已经走到最边缘,绝望地看着楼下,身后一群保安和警察不敢靠近。
轻生者最后一次大喊:“我不甘心!为什么是我下岗?为什么我是那个最没用的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
楼下看热闹的人:“切!”
“我!爱!你!”高远突然仰起头,双手放在嘴边,对着楼上大喊。
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纷纷看着他。
过了几秒,“哄”的一声,所有人狂笑了起来,觉得楼上有个神经病,楼下又来了个神经病。
高远继续大喊:“我爱你!我!爱!你!”
高远仰着脖子,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苏晴看着高远,觉得有些尴尬。
“我也爱你!”吴彬用手围住嘴巴,也开始朝楼上大喊。
馄饨和陈小影对视一眼,也加入到呐喊的队伍。四个小伙伴一起朝楼上大喊。
苏晴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看着楼上的轻生者,听着身边朋友的话,苏晴迟疑了一会儿,把大熊往地上一放,也把双手放在嘴边,先是轻声喊了一句,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对着楼上大喊:“我也爱你!”
四周安静了,只有这五个好朋友站在一起,不顾任何人的眼光,对着楼上大喊:“我爱你!”,“我们爱你!”,“我们都很爱你!”
轻生者听到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我爱你!”,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突然蹲下,大哭起来。
趁着他走神,警察赶紧把他抱住从楼顶边缘解救下来。
看着轻生者被救下,五个人超级开心,眼里都是泪光。围观群众也开始鼓掌,掌声越来越响。几个人喊得声嘶力竭,蹲在路边大口喘气,谁都说不上话来,却又特别开心。
“吴彬,你为什么也敢这么喊?”高远问道。
“我是看你一个人在那儿喊,挺可笑的。”吴彬耸耸肩。
自己真的那么可笑吗?为什么当时自己报名参加校庆活动表演的时候,馄饨也是这么说?但高远心里很暖,嗯,吴彬和馄饨真是自己的好朋友。
以前,高远会觉得好朋友就要一起逃课、泡网吧,现在他觉得好朋友就是愿意陪着你一起丢脸的人。
而苏晴,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今天之前,她一直认为“过得好,不让周围的人担心,就是‘我爱你’的表现”。而经历了刚才的事,苏晴的脸微微发烫,她居然说出了从来就不会说的几个字。那么放肆地喊出“我爱你”,真是青春记忆里最美好的一个画面,这画面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简单。
苏晴回到家,妈妈和表姑正在厨房做饭,爸爸在客厅看电视。苏晴像往常一样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走出来,对着看电视的爸爸说:“爸,我爱你!”
苏颂一惊,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女儿为什么突然说爱自己。
苏晴又转身去了厨房,“妈,我爱你,表姑,我也爱你。”
吴琴和苏梅同时一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说完,苏晴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春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