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楚安又恢复一贯安静坐着,完全不理会身侧男子。
她明明记得大夫说过要让他在府内静养,他为何不顾叮嘱出了门,还找到这而来?
楚安不说话,离夜也不打算开口,两人好似在怄气一般。
本以为他会将她送回楚家,却发现马车是往城外而去。
“这是去哪儿?”楚安问道。
男子嘴角微动,脸上得意显然,身子悠闲倚靠着,懒散道,“之前说过带你去一处地方,今日甚是爽朗带你去瞧瞧。”
“可是这天色不早,出城”
“无妨,看看便回。”
楚安眉头微皱,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侧头暼了他一眼,发现其人正闭目小憩,并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到底是什么好地方,非要挑这时候带她前去?
按这路程,回时这城门怕是要关了,到时该怎么回城?
不过他是王爷,这守城的士兵应该不会太过为难。
“裴府以后少去,那裴崇乃是离宏的人。”离夜说道。
她知道裴崇是离宏的人,所以这才接了请帖跟顾夫人一齐前去。若是裴崇不是,她还不想去呢,楚安想道。
“可这各府请帖今后都免不了,其中更是难免宏王的人,殿下是想让楚安都拒绝?”
虽然大家都知道夜王与宏王水火不容,可这明着做的绝情并不是好事,话柄落下太多有时候伤人更重。
“不是,如果你要去,至少与本王说一声。”
楚安面露不满,他的意思是今后她去何处都要通知他?现在是在怪她今日来裴府不曾说与他听,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楚安知晓了。”又是疏远的语气。
离夜想要解释,见她冷淡便也置气般转到一边。
他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全难道她不知道?为何总是这般疏离他的态度?
马车颠簸了许久后停下,楚安率先下了马车。
离夜怎么带她来这儿?
“咳咳”
咳嗽声将她从虚幻中拉回,楚安转身看见离夜站与马车外低头看着她。
楚安往侧边走了两步,想要给他让个地方,却见修长布满粗茧的手伸到她面前。
“你想让本王自己下马车?”
楚安莫名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抬手指了指江宁。
她手力有限,此事让江宁来做不是更好?
谁想她刚指着江宁,他便转身离开,不知要往何处。
无奈之下,楚安只能勉为其难扶着人,差点没将自己撂倒。
面色不满抱怨着,眼角暼到某人心情很是不错。
离夜让其余人在原地等着,自己带着楚安走进了林子。
只是山路崎岖坎坷,楚安自己都尚且行走困难,还需出力扶着身形高大的男子,心情郁结。
身上的伤还未好全,竟迫不及待要带她来此处,该不会他知道些什么了吧!
楚安在下马车时便知道他要带她去何处,当两人在坟前停下时,她还是不免红了双眼。
“这是?”楚安明知故问道。
“杨安,慕容修为她收的尸。”
或许,她可以借着离夜此话趁机痛哭一场,她也以为自己会哭,可最终只是笑了笑。
楚安极其冷静跪在坟前,逝者三拜。
“他怎么会帮杨姐姐收尸?当初我记得杨家人的尸体都被扔在乱葬岗了。”她重生后便找了机会上过乱葬岗,可惜连一块熟悉的布都找不到。
“造化弄人,若是她先遇到慕容修,也许杨家就不会是这种结果。”
“什么意思?”楚安抬头望着离夜。
“情!”
“情”楚安低声重复着离夜的话,满目震惊。
戈冠玉说慕容修对她有情,她不信,可连离夜也这么说
这怎么可能呢?慕容修怎么可能对她有情?她可是慕容奕的妻子,他明明厌恶她的!
“他隐藏的可真深!”楚安想要否认,张口还是隐了想说的话。
离夜随之蹲下,牵着她的手说道,“不得已罢了。”
“谢谢殿下带我来此处,让我能祭拜杨姐姐。”
“当时我们都不在帝都,本王日夜兼程却半路遇伏,若不是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今日也无法站在此处”
原来他是为了杨家才伤得那么重,当初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还那般对他。
“殿下”楚安心有愧疚。
她知道杨家的仇人都是谁,该杀的她不会放过,不该杀的她也不会滥杀无辜。
眼泪悄然而下,楚安平静起身。
早已知道慕容修在此为她立墓,今日又听到离夜这些事,着实让她感慨万千。
她还以为从来没有人在乎杨家,却没想到唯一想过要救杨家的竟会是他们。
从林中出来上了马车离开,楚安沉默不语,离夜也未曾打扰,直至马车轱辘颠了石子,引得男子闷哼出声。
楚安这才转头,说道,“大夫说殿下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为何不听叮嘱贸然出府?万一伤口裂开可如何是好?”
离夜闻言睁眼看着楚安,不知想了些什么竟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衣裳!
楚安立刻别开双眼,不知所措该看向何处,慌张道,“殿下,你你这是干什么?”
某人解着衣裳,不慌不忙说道,“给安儿看看本王身上的伤口,看看到底如何了。”
“不必了,大夫说好就是好了,我我又不是大夫,殿下不必解衣裳。”楚安整张小脸几乎红透,就连耳朵也不可避免。
“安儿还是看看,免得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