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轻笑道,“那不一样,他们虽也是轻易掌握我的生死,但总归是要给一个理由的,如此我尚且能想法子应付,无定阁可没这些顾虑。”
“所以我更该护着楚姑娘才是,万一那些人要对姑娘下手,我自也是能对付他们些。”
楚安摇头道,“黑蜂,杨家的仇我已经报了,接下来我只想寻处与世隔绝的地方平平淡淡度过此生。村里那些惨死在无定阁杀手之下的村民,以我一己之力真的没办法为他们报仇。”
黑蜂端起桌上凉茶如大口饮酒倒入口中,长叹道,“楚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此事确实也是为难了楚姑娘。”
“但不管楚姑娘要不要对无定阁下手,我都会保护楚姑娘的!”黑蜂道。
他是在那黑衣人面前做过承诺的,黑衣人没有出现之前,他都会不会离开楚姑娘半步!
楚安面上已是困扰,之前在水凌山和劫走她那次,此人不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而且在大理寺牢狱之内,她总是听他要回草原这种话也是不少,怎么如今竟变了性子不成?
楚安正想着说什么话能让黑蜂离开,其人已经站起道,“楚姑娘什么话都不要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姑娘的!”
说完黑蜂跨着大步往门外走去,那略微焦急的脚步,似乎很怕她再说什么。
楚安缓缓转动桌上茶杯,瓷与石摩擦所传出略微刺耳声响,惊动歇息在院中树上的鸟儿。
黑蜂若是不走,定是会连累他没了性命。
但也未必,要是戈冠玉赶在想杀她的人之前到来,她和黑蜂或许什么事都没有。
楚安起身遥望远处,面上看不出她此刻心情是好或是坏。
有些事情她想不通,想必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离夜,戈冠玉,无定阁……
楚安忽而微微侧头,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多时脚步声停下,便有一人站在院门前,来人乃是孟良涵。
“楚安,你要走?”孟良涵焦急道。
楚安转身望着孟良涵,他面色通红额间有汗,不说话也是喘气不已,一看便知他是赶过来的。
之前借用孟家行事,为了能够让那些商人能够相信他们,于是便让他唤她名字
这般听着比楚姑娘要亲切些,也更能让那些人相信他们二人。
她不必问也知,孟良涵这般赶过来,是听黑蜂说了些什么。
本意她是想用那些话支开黑蜂,至于孟良涵她倒是不必特意欺骗。
“所以,你是想自己一个人面对无定阁?”孟良涵听完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楚安是有些看傻子般神情。
“听你这意思,好像我身后是有千军万马而我却不用。”楚安笑道。
孟良涵蹙眉叹道,“千军万马是没有,但是有我有孟家,我们会站在你身后的!”
楚安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她早已猜到他会说这些话。
该不是她的错觉,孟良涵对她已超过感谢之恩,而是有男女之情。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楚安道。
“怎么会不需要呢?”
“就是不需要!”
孟良涵眉间竖纹不断加深,凝视楚安许久。
她如此坚定拒绝,想必是因为怕连累于他。
楚安道,“孟良涵,你现在是孟家当家之主,你的责任是带着孟家走向繁昌,而不是带着他们走向灭亡!”
“楚安,我......”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不管是整个孟家还是你一个人,我都不愿看到有人出事。”
这世上活着已是艰难,若是没有必要的缘由,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寻事麻烦?
与无定阁之间是她惹来的麻烦,那本就是该由她结束。
当然,若是帮她那人有足够能力对付无定阁,她是不会自以为是舍弃他的帮忙。
孟家帮不了她,孟家不出面无定阁不会拿他们如何,要是在老虎头上拔须,不过白白增加了性命罢了。
她不想欠孟良涵任何人情,他日死了也倒是一了百了,要是活着只怕是难以理清。
孟良涵平日里话不少,此时他只句不说。
楚安为他倒了茶,说道,“喝了茶就回去吧,这些日子就不要来此处了。”
她要等无定阁来人,让孟良涵撞见对他不好。
孟良涵坐着不语也不动,像是被父母责训的孩童,脾气大正独自生着闷气。
“不喝?”楚安望着他问道。
孟良涵这才抬头与之对视,肃目道,“你之前教我从商之道要诚信,这样商号才可长久,所盈之利才会更多。”
楚安点着头,他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我之前答应过不会让你出事,若是我放任你置身危险之中,那我岂不是失了信?”
楚安笑了笑道,“这不一样。”
“乃是同理!要是我对你失信,将来总有一天也会对别人失信。你说过有些事开不得头,所以今日我答应不得你。”
楚安望着孟良涵眼色很是怪异又是无奈,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执拗起都似同一个人?她何德何能又让他们这般护着?
“你非帮我不可?”楚安问道。
孟良涵听她似有松口之意,忙不迭点着头。
“那你可有想过孟家其他人如何?”
孟良涵想了想道,“我离开孟家,这样你便也不用担心无定阁会对孟家如何了。”
“离开孟家!”楚安说着声音提高了些,脸上也不似之前和蔼。
她道,“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