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叶翕音黛眉轻挑,美丽宁静的眸中映出几分意外:“民女做的是脂粉生意,舟公公与民女做生意,莫不是想买胭脂水粉?”
说完,叶翕音竟当真向舟禾脸上打量。
舟禾常年在宫里侍奉皇帝,吃穿用度自然皆是宫中御用之物,虽然早已过不惑之年,面皮却保养的白皙滑嫩,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叶翕音将他保养极佳的脸面看在眼里,表情里露出几分了然。
舟禾却尴尬地红了老脸。
舟禾怎会看不出叶翕音眼里的意思。饶是他身为掌印太监颇见过世面,此刻面对小姑娘这样的眼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尴尬地轻咳一声,舟禾道:“姑娘说笑了,我这把岁数,又没人瞧,哪里还用得着涂抹脂粉。”
“姑娘是痛快的人儿,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今日来是想跟姑娘讨个准话儿,那些被烧毁的铺子,眼看就要建好了,姑娘可有何打算?”
叶翕音默了默,道:“那些商铺是公公的。”出口的语气是肯定句。
舟禾的眼睛里露出赞赏,微笑颔首:“叶姑娘可真是水晶玻璃做的人儿,一点就透!”
叶翕音笑了笑:“既是公公的东西,应是民女来问,公公打算怎样?”
舟禾笑的温和:“实不相瞒,那几间铺子我有出手的打算,不知姑娘可有意接手?”
叶翕音略显迟疑:“那么多间铺子,又是在玉带街上,价值可不菲。”
舟禾笑意渐深:“姑娘既无意接手,为何还把那些铺面修的那样别致?”
叶翕音却淡淡道:“我重建时,跟先前的房东打过招呼,房东也看过建构图,想必这事儿公公也是清楚的,我只是尽我所能,把大火给玉带街造成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至于其他的,是公公想多了。”
舟禾心里暗道:好厉害的小娘子。面上却也不得不放柔和,笑道:“好吧,既是我求上门来,我也就直说了。姑娘若有意接手那些铺面,条件好说。”
叶翕音见舟禾终于松口,便也直言道:“既然公公诚心出手,就请开个价吧,至于紫鸾坊有没有能力一口气吃下这么庞大的产业,我还需仔细斟酌。”
舟禾却摇头:“我也不要什么价,只要姑娘肯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一条街的铺子我分文不取,全部白送给姑娘。”
舟禾这话一出口,叶翕音也有些意外,蹙眉看过去:“是什么条件?能令公公舍得出这么大的血本。”
舟禾笑了:“叶姑娘经营有方,好好开自己的商号,日子过得自在惬意,何必去考什么女官。”
听见这话,叶翕音也颇感意外,笑道:“公公说的是,民女的确对女官大比不感兴趣。”
舟禾却敛起笑,正色道:“我与叶姑娘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叶姑娘也没必要再与我打哑谜了吧。”
叶翕音淡笑:“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事儿,有什么好绕圈子的。我考不考女官,公公看过考生名册不就知道了。”
舟禾见叶翕音的言辞也不似作假,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明黄锦缎的册子:“这是我从礼部调出来的,最近的女官考生名册副本,叶姑娘自己看罢。”
叶翕音接过名册翻看,果然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看见自己的名儿在上头,叶翕音也有些意外。
舟禾是何等人物,看见叶翕音这个反应,当即就明白了,问道:“看来姑娘并不知此事,是有人替你报的名。”
放下手里的名册,叶翕音面上一扫素日的云淡风轻,正色道:“恕民女冒昧问一句,今日公公说的这些,是公公自己的意思,还是万岁的意思?”
舟禾也沉下脸,肃色反问:“这有区别?”
叶翕音立刻道:“公公别误会,民女这么问,并无揣摩圣心的意思。民女只是想弄清楚,背后到底是受了谁的算计。”
“若是万岁的意思,就说明此事或与内宫有关;若此事只是公公的意思,恐另有他人想利用这事生事端。”
叶翕音虽然只见过皇帝一面,可是从景辰口中得知,这位皇兄虽能力有限,却也是位仁德君子,若得知陈琦烟欲拿女官大比作文章,定会阻止。
让舟禾私下来与自己交涉,既能阻止旁人拿女官大比做文章,又不会令皇后难堪,虽然显得手段软弱了些,也算个妥帖的办法。
舟禾与叶翕音对望,只见对方眸中澄澈坦荡,轻叹一声,缓缓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实不相瞒,皇帝的意思,是乐见姑娘报考。”
叶翕音疑惑看去。
舟禾想了想,觉得直接在姑娘面前坦白天家情愫,皇帝有些没面子,便道:“那日万岁在仪元殿见过姑娘后,又听闻姑娘是苏大人和陈大人的老师,为姑娘才华折服,乐见如姑娘这样的女子为朝廷效力。”
听完舟禾这番话,叶翕音并没甚特别反应,却反问:“那公公又为何前来?”
见问题又绕回自己身上,舟禾禁不住又一声叹:“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为我的私心。我不愿姑娘入宫,实是不愿看见万岁的处境雪上加霜啊!”
见对方说的沉重,叶翕音黛眉紧蹙:“万岁眼下的处境很艰难么?”
虽然她对皇帝没甚特别的印象,可这位毕竟是景辰的亲兄长。
景辰以往做的那些事,多半都是为了替这位皇帝兄长摆脱困局。
站在景辰的立场,叶翕音对皇帝的处境也有些关注。
虽然是头回跟叶翕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