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回转,叶翕音扫向全场:“你们当真要砸铺?”
被问的众人先是一懵,继而反应过来,立刻就有人带头叫嚣起来,煽动地众人一窝蜂似地跟着吵嚷。
这种脑子和血液极度膨胀的时候,没有人会冷静思考叶翕音为何会有这看似废话的一问,更不会也有人留意到她渐深的明眸。
轻轻颔首,叶翕音低笑:“我这人有个毛病,凡事儿爱认死理,认定的事,就算见了棺材也不见得会死心,叫我关了紫鸾坊,休想!既然众位要砸,那就悉,听,尊,便!”
完,当真把身子往旁边一侧,竟是将紫鸾坊偌大的精致门户彻底让了出来。
先前带头的那些商户早就被鼓动地情绪失控,毫不客气就要往台阶上冲,却听徒旁边的叶翕音侧身道:“卫大人?”
卫海立刻从二人背后跨出:“臣在。”
叶翕音语调慢条斯理地吩咐:“把刚才叫嚣最厉害的全都记下,等待会儿砸完了铺子,一个也不许走,还得把话清楚。”
卫海向上拱手:“王妃放心,保证一只蚊子也飞不了!”
完,卫海向背后的一众羽林卫大手一挥:“给我把这儿围了!”
一声令下,由铁淩一手操练的羽林儿郎们哗啦啦整齐散开,行动快如疾风,鱼贯整齐的步伐中只有刀环轻微的磕碰声。
看着这些羽林卫的人并不多,布局却周密巧妙地不漏一个死角,光看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众人呆。
这是砸完了要屠场么?
靖王府阵仗摆开,当即就有人后悔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实在不该一时脑子发热就冲上来砸人家的铺子。
不管怎样,人家到底是王妃,且看靖王也是个明显护短的,他们这一时爽了,往后会不会埋下啥祸根?
可是,绝大多数人已经冲上了台阶,立场已然分明,此刻就算后悔也来不及,更何况前头一直有人不停出言鼓动……
一众商户也不管是乐意砸的,还是被逼砸的,此刻全部都已经冲到了紫鸾坊高大华丽的商铺门前。
此时的所有商户,就像一群被火药驱使的牛群,只能疯狂往前冲,已经完全没了回头的余地。
耳中听着领头砸铺的商户们鼓噪的叫嚣,头脑发胀,眼前只剩下亢奋的后脑勺和用力挥舞的棍棒……
“咣!”随着一声巨响,紫鸾坊精致雕琢的大门被众人轰然推倒,随后,如潮水涌入的众商贾,完全丧失理智的冲了进去。
然后,众人还没开始打砸,就听见一声娇喝:“住手,全都住手!”
这声音特别好听,关键还特别熟悉,但不是叶翕音的,这是……
金玉针?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金玉针的声音已经由进门时的高亢,转为急中带泣,显然是急得已经变流,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金玉针的喝令对所有商户倒是很管用。即便跑在最前头,叫嚣的最亢奋的那几家商贾也全都停了下来。
但是众商户都没忘记自己冲进来的目的。
砸铺,砸货,砸东西,砸……
可是,为啥这里全是人?
这还特么怎么砸?
整个大门被推倒,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几个身穿青木素色夫子服的女夫子从内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清一色的女学生。
然后,举着棍棒斧头,叫嚣着要砸铺的一群商户们,与容色素净安宁,手中捧着各种书卷的女夫子和女学生们,面面相觑。
一阵风刮过,众商户们仿佛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群草泥马狂奔。
此时,刚才被激动的商户们推搡到一旁的韩章也挤了进来,然后瞬间一脸懵逼。
而拦在最前面的金玉针,紧张地直吞口水,白皙的俏脸上黄豆大的汗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淌……
眼前这情景,若旁人还没搞清楚咋回事,金玉针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眼前这场景她几乎从早到晚都面对。
这哪里是什么商铺,这分明就是书院啊,跟她供职的惠山书院没区别。
好的巨铺呢?
好的寡头垄断呢?
谁站出来给她这很玄幻的场景到底咋回事?
对面的人群中正好有几个女学生也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金玉针,几个女学生立刻向着金玉针走过来。
“金山长?您也来了,是来观摩新成立的紫鸾书院的么?”
第一个跑过来并主动开口的的姑娘,正是荣府四姑娘荣蕴清,后头还跟着国公府的几个姑娘。
金玉针被众弟子围在中央问长问短,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
这问题叫她怎么回?
自己是带着人来砸场子的?
而此时,身为书院山长的芙蓉夫人,领着副山长琳珑,以及一众没讲课的女夫子迎面走过来。
看见众人挥舞着棍棒斧头就冲了进来,再看被完全撞倒的大门,芙蓉夫人不自觉微微蹙眉。
目光下意识落在站在人群最前端,显然是这群人领头的金玉针身上。
“请问诸位,这是要干什么?”芙蓉夫人问话的时候,绝美的眼眸淡淡扫过众人。
因她气质华贵,不论是商界还是江湖都颇有威望,在场众商户亦是无人不知,此刻被她这般质问,众人一时都心虚地无人敢接话,很默契地把眼光齐齐投向金玉针。
金玉针:“……”
这是准备甩锅了吧,是的吧
金玉针怎会不明白众饶意思?
可她现在也不知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