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八人骑马走到一大道上,两旁柳树下垂,甚是凉爽。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两人对一人正拳打脚踢,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公差在殴打一个押解囚犯。
宋江顺势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囚犯一脸正气,不像是作奸犯科的恶徒,又想起现在在二龙山的武二郎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便停下来道:“二位差哥,他一个囚犯,已经就够倒霉的了,你们怎么还这样欺负他?”
两个公差看看宋江衣着高贵,气势非凡,随从又多,便知道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也不敢耍平时的臭脾气。
其中一人道:“阁下有所不知,这贼囚很是滑头,一路磨磨蹭蹭不走,按这个速度几时才能到沙门岛,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赖着不走!”
另一个公差紧接着道:“这厮得罪了我们知府大人,莫说踢几脚,就算打死他也没什么要紧。”
说到知府大人时一副自豪的样子,好像他就是知府,又像是在炫耀他认识知府。宋江无语,这种人哪个时代都有,所谓“小鬼难缠”,正是说这种人。
此时那囚犯低声哀求道:“两位差哥,在下实在是走不动了,行行好,休息片刻再走吧!”
公差哪里肯失去自己的威风,拿起水火棍道:“死贼囚,再说停下来我打断你的腿!”
说着棍子就要顺势落下。宋江见到忙阻止,并拿出点碎银子道:“两位差哥辛苦了,这点银子路上喝茶用,就不要难为犯人了!”
两位公差喜出望外,囚犯穷得踵决肘见,榨不上油水,今天一个陌生人居然给银子,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公差笑呵呵地接过银子说声让你破费了,然后转过头对囚犯道:“如不看在这位大哥面上定不饶你,还不相谢!”
囚犯欠身道:“罪囚裴宣谢过几位,大恩以后再报!”
宋江又看了那囚犯几眼,也没说什么,催马前走。走了十几分钟他突然勒马道:“不对,刚才那个囚犯说什么?”
花紫薇道:“没有说什么,就表示了下感谢!”
宋江又道:“不是,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花尘说:“好像叫裴宣。”
“裴宣?是铁面孔目裴宣么?”
宋江大喜道:“不想在这儿碰上他,我们回过头去看看!”说完转回马头向那囚犯奔去。
公差见他们去的快,来的更快不由一惊,忙停下来看着宋江发呆。
宋江勒马下来走到那囚犯跟前问道:“你可是被称为铁面孔目的裴宣?”
那人点点头,宋江又问:“京兆府的?”裴宣又点点头。
宋江喜出望外地握住裴宣的手道:“差点错过贤弟,让你受委屈了,为兄这就救你回去。”
转头对两位公差道:“打开枷锁!”
公差有点不相信似的说:“这位大哥你没有弄错吧?他可是朝廷重犯,谁敢放他与他同罪!”
宋江道:“我就要放了他,你能奈我何?给我打这两个贼差,直到开枷为止!”
早出来两位战士打得他们叫爷喊娘,连忙叫喊愿将枷打开。一公差要轻轻地撕下封条,宋江一把将封条撕得粉碎道:“你留着封条还想给我兄弟带枷?”
也不理睬胆颤心惊的公差,抢过钥匙打开枷,拉着裴宣到一旁去了。
裴宣仍在纳闷,这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便拱手问道:“不知英雄高姓大名,裴宣日后相报。”
宋江笑道:“贤弟见外了,在下郓城宋江。”
裴宣一愣问道:“可是及时雨宋公明?”
宋江说:“正是。”
裴宣忙下拜,宋江扶起来说:“贤弟不要多礼,如今先随我离开这里去二龙山再说。”
裴宣沉思不语,宋江知他心中想什么,遂道:“贤弟别想沉冤昭雪,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宋江也曾是郓城小吏,官场的黑暗和规则知道个七七八八,你绝对没有出头之日!”
裴宣说声多谢,便走到公差跟前道:“二位差哥给我戴枷。”
宋江知裴宣佩服自己的名号,但让他落草,还是觉得有失祖宗脸面,便走过来道:“裴贤弟可知道,你被发配到什么地方?”
裴宣还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公差抢着道:“沙门岛。”
“你只是得罪了上司,便被刺配沙门岛,难道你没有感觉出什么猫腻吗?沙门岛牢城营是活阎王殿,牢子为了向囚犯索要财物,或者贪污已死囚犯的每日口粮,常常虐待囚犯甚至虐杀,即便是活下来也是被折磨得没有人形。贤弟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冤屈不得昭雪,抛尸岛底喂鱼岂不可惜!就算你想昭雪沉冤,没有了性命如何洗冤?在这个黑暗的世道中,你想出狱再翻案,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为官时尚且无能为力,一介平民了谁还管你,说不上到时候你比现在还惨!”
裴宣楞在当场,少顷后喃喃道:“正直无私一生,到死不能昭雪冤屈也罢,却死无葬身之地!天哪,你何其不公也!”
而后斩钉截铁道:“宋大哥,裴宣跟你走!”
两位公差可傻眼了,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回去交不了差,便恨恨对裴宣说:“死贼囚,你胆敢走了,我等必上报知府,给你罪加一等,判个斩立决,等着人头落地吧!”
裴宣话也不说话,走过去对张贵道:“劳烦兄弟了,借你腰刀一用!”
张贵递过去腰刀,裴宣接刀后说声谢谢,然后持刀走向两个公差道:“一路上受够了尔等折磨,今天便来个了结,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