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雄少小从军,打了二十多年的仗,从没有用过水攻之计,听孟朗提出此策的时候,他很有眼前一亮之感。这时回想起来,他再次回顾了眼远处的孟朗住帐,啐了口,心道:“老匹夫虽是有些计谋,破阵拔旗,临敌斗胜,到头来,不还得靠老子么?”
次日,苟雄遣人,又去麴兰帐外搦战。
麴兰果然不应。
为给赵宴荔布下疑阵,使其不能及时察觉秦军的真正意图,孟朗命令暂时撤去了对朔方的南面之围,摆出一副依旧是想要诱惑赵宴荔出城支援麴兰部的架势。
赵染干游骑在外,行踪不定。同时,孟朗广散斥候,已然探得了他们的确切位置。
苟雄引精骑三千,悄悄出营,在向导的带领下,径往袭之。
赵染干收到军报,说秦兵将攻麴兰。他才遣了数人回城,请示赵宴荔,询问他该怎么办?是像对纥骨万一样,坐视不救;还是发兵助战?正在等待赵宴荔的回复。军中几乎没有防备。
苟雄突然引兵袭至,宿营野地的赵染干部顿时大乱。
不愧了素有骁悍之名,赵染干临危不惧,聚合了数十精锐的甲骑,不退反上,两击秦阵,连杀掉了秦兵的数个散将、小率,竟是凭一己之力,把已渐溃散的部曲略略稳住了阵脚。
苟雄大怒,轻骑冲战。
赵染干认得苟雄,率领甲骑,亲来迎战。
战斗的地点是在一块草场上。春草既滑,又盖住了地面。苟雄也是不巧,战马踩到了一个鼠洞上,奔驰之下,哪里收的住势?坐骑摔倒,苟雄被甩出老远。他手里的长槊断成几截,用不得了,连枷、弓矢等兵器都在马上,来不及去拿,待要抽刀,赵染干引骑已至。
苟雄的马快,他带的兵士被抛在后头,驰救不及,已可看见赵染干大喜过望的表情。
苟雄摸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翻身爬起,瞋目叱喝,奋力把石头掷出,正打中赵染干的马首。奈何赵染干所骑,乃是甲骑,从头到尾,披挂的都有铁甲。这块石头打中与没打中,几乎没有区别。苟雄摘下兜鍪,侧身让过冲近的赵染干刺来之槊,蹲下来,挥鍪砸击,眼疾手快,狠狠地打到了赵染干坐骑的后腿上。四条腿,是甲骑唯一缺少足够防护的位置。
赵染干的坐马哀鸣一声,踉跄前奔数步,疼痛难忍之下,再也行不得路了,歪歪摔倒。
赵染干率引的余骑纷纷杀到。
苟雄一时顾不上赵染干,抓鍪在手,步前迎斗,大呼酣战。
但见他盘粗辫在脖,一人对数十髡头小辫的铁弗甲骑,夷然无畏,竟是鍪砸手拽,所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