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然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是海棠花。”
慕程点点头,“不错,这件成品的名字叫‘未眠’,知道出处吗?”
“海棠花未眠,这是作家川端康成的散文中的一句。”顾言然听到这两个字便立马想到了这一句。
慕程赞许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对这个姑娘的欣赏,小小年纪满腹诗书,“不错,这便是我想在这件旗袍上表达的,无论多久,依旧在那里。”她看向温言之,“这回你带的人倒是没错。”
“他还带过其他人来这里?”顾言然偏过头看向他,眼中透出锐利的光,仿佛只要他点头,她立马能在他身上戳一个窟窿。
温言之被她盯地有些好笑,双手插在口袋中,将头微微偏向了另一边。
慕程看着两人的小互动,觉得甚是有趣,她忍不住戏弄道:“小温是什么人我可是了解的很,他可不是随随便便把人往这儿带的,之前也就带过两个。”
顾言然脸上的笑意一直维持着,但眼底早就染上寒霜,好你个温言之!
温言之看出了她的不悦,轻笑一声,想揉揉她的脑袋,给她一下躲开了,他笑得更肆意了,她这是吃醋了?
怕适得其反,温言之将手搭在她的双臂上,让她面对着他,“是我妈和温芮,除了她们俩就是你了。”
顾言然听到这话,脸一红,人家带自己姐姐和母亲来这里,自己还吃醋,她怎么也会无理取闹了?
她尴尬地把头偏向一边。
“哎哟,我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我们小温这样。”慕程嫣然一笑,“话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还在脸红的顾言然听到这话,脸上又臊得不行,偷偷看了温言之一眼。
温言之听到她的话也是一愣,不过立马反应过来,“不会太久,到时候一定会跟您说,让您来参加婚礼。”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了,到时候我来给新娘设计礼服,保证惊艳全场。”慕程脸上的笑意抑制不住,看着面前的顾言然真是越看越喜欢。
顾言然早就尴尬地走到一旁了,这些话他们俩好意思说,她可不好意思听。
她走到镜子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染上笑意,她慢慢抚摸上右脸,心中默念:一定会好的,这样才配得上他,不是吗。
她看着镜子中说自己,与记忆中的刘楚佩模样慢慢重合,不像,却又神似。
“养长发吧。”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缓缓将她包裹,温柔地让她不想逃离,“适合你。”
他轻轻抚上她的秀发,指尖也带着清香,他突然很想看到她长发及腰的样子,那必定是楚楚动人的。
“好。”
顾言然笑了笑,时间太久了,她都快要忘记自己长发的样子了,既然他喜欢,那她就慢慢养着。
从镜子里看去,温言之的身子从背后轻靠着她,头靠在她的肩膀处,有些暧昧,顾言然试图推开她,“慕姨还在呢,别让人笑话了。”
“慕姨去隔壁拿东西了。”温言之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环住,“真的很美,很适合你。”
“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来试这件旗袍?”
“不完全是。”他语气轻柔,空气中都带着醉人的暖意,“我还想让慕姨见见你,我想让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都知道你,都看到你的好。”
“慕姨是我妈的发小,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算得上是我干妈,她以前就跟我说过,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带她来见她。”
“慕姨做了二十几年的旗袍,给我妈做过,给我姐姐做过,她说她有遗憾,就是还没有给我未来的妻子做过。”
“我那时还笑她想太多,她怕是一辈子等不到了,因为我不认为我会娶妻生子,后来遇到你之后,我就在想,长辈果然是长辈,她们都知道,心再硬的人也会有被融化的那一天,只是那个人来得早或晚罢了。”
“我觉得,你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我也很庆幸,来得那个人刚刚好就是你。”
“我没有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只希望能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平平淡淡就好。”
“我有时候在想有些事情好像就是冥冥注定,我抛弃了整个温氏商业帝国,做了一个考古学家,还跑去学校教书。”他轻笑了一声,“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但我知道,每一件事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或许我这条路的选择,就是因为你也在这里。”
“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会如何,变数太多,我无法掌握事情的发展,但只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不希望那些变数里有你。”
顾言然一直静静听他说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她眼里早已泛起了泪花,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如此情真意切地说出这么长一番话来。
说心里没有波动,肯定是假的。
“言然——”他在她耳侧轻轻呼唤了她一声。
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这么叫过她,可是没有一个让她有此刻这般的悸动,他的声音缱绻,带着迷人的醉意。
“等你毕业了,我就娶你。”他没有问她“好吗”,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一个承诺。
顾言然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了,他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与另一道声音重合:
“阿佩,等你及笄了,我便娶你。”
那时的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言之,你不娶我也没事啊,换我来娶你,我
把你招进公主府不就成了?”
顾言然也不知此刻的眼泪究竟是激动还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