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都是各校学生返校日,她来得早,人倒不是很多,两个多小时后,在东城下车时,车站中人才多了起来。
她上了出租车,先回了趟家,将行李箱快速整理了下。
她打开里面的纸箱,她仔细瞧了瞧里面的灯,幸好,完好无损,她才将灯摆在卧室的飘窗前,在关上卧房门时又瞧了一眼。
离开家就直接去了东大,学校里也有不少学生提前回来了,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几个女生见到顾言然,皱了皱眉,险险地避开了。
她习惯了,自顾向学校的文史馆走去,门没有关,她推门而今,馆中站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身影。
“金教授。”言然走到他面前。
“小顾来了啊。”他抬起头,看到顾言然,一脸慈祥,“你来看看。”他摘下老花眼镜,放到一旁,揉了揉眼,年纪大了,时间一长,这眼睛就有些受不了。
“好。”顾言然向着他手边看去,她这才明白金教授为何执意叫她回来了,面前这石碑碎成了数十块,又有许多缺角和磨损,零零散散被摆在桌上,都还未被整理过。
顾言然走近了瞧了眼,上面的碑文刻得很浅,在磨损之下,好些字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样?”这写碎块他也很是头疼,明显都是碎裂之后再二次破坏,单单靠裂纹根本拼接不起来。
“我试试吧。”顾言然戴上眼镜和手套,她眼睛有些轻度近视,并不影响平时生活,但做文字研究时,时间一长,还是有点影响。
“教授,您忙您的,这边都交给我好了。”顾言然给了金教授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是很放心你的,我先去整理其他资料了,你有问题就来找我。”金教授戴上眼镜,拿起一旁厚厚一沓纸,走到里间。
顾言然这才低头专心拼接着手中的石碑,因为碎得过于严重,只能先识别碑文,再做拼接。
碑文上的金文不难辨认,倒是因为石碑有缺块,粗略看下来,缺了不少内容,碑文不能连贯。
她取过一旁的铅笔和纸,分别将石块上的碑文写下,在纸上多次划划圈圈,费了些功夫,才勉强将碑文连贯起来。
碑文记载的皆是主人的生平事迹。
基本工作做好之后,后面的拼接快了很多。
她将刻有碑文的几块挑出拼接,其他的碎石就放在一旁不管了。
那些不是她的强项,就如同那次温言之拼接瓷器碎片一般,她根本插不上手,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况且,如今金教授也只是叫他将碑文翻译,她也不好将时间花费在其他地方,着实是浪费时间。
一个小时后,碑文初见雏形,果不其然,单单刻有碑文的石块就少了五块,顾言然只能将缺少部分空余在那。
她摘下眼镜,取下手套,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一旁的玻璃柜中摆放着笔墨纸砚,她一一取出,将宣纸平铺在一旁的桌上,取了一支笔,蘸了墨,在宣纸上临摹碑文。
原本碑文都应拓印下来的,但是这块碑实在是损坏严重,也没有打磨过,拓下来费时,还不如她写来的快。
她一笔一划临摹着,所有字的位置,大小,走势她都不放过,尽量做到完全复原。
这应当是商周时期的石碑,虽说看碑文内容,主人身份只是个普通氏族,但是胜在这碑的年代久远,极具研究价值。
临摹重在形似且神似,所以顾言然速度较平日来说有些慢,这几十个字写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放下笔,将桌上的纸放置一旁,又取了一张宣纸摊在桌上。
起她喜欢行书如何如何,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写行书了,行云流水,挥笔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