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礼从床边跌倒在地,裤子都来不及提,看着床上脸色绯红的人,额头的冷汗就不住地往下冒。
怎么会是她,不是苏婉翎吗?
长公主听到动静,眉头一皱,给了身边的嬷嬷一个眼神,那嬷嬷赶紧进屋去,看见床上的人,也吓得双目圆睁,但是她没敢叫,捂着嘴巴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文昌见寇嬷嬷慌慌张张,心头也有了几分疑虑,难道里面不是苏婉翎?
“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啊,可让我好找。”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梅园深处传来,众人皆回头,只见一袭浅蓝色锦衣长裙的娇俏女子站在红艳艳的梅花之下,一张精致的小脸白若红梅枝头的白雪,双颊白里透红,瞳若盈盈秋水,唇若点绛,好一副红梅美人图。
而美人身边站着一袭月白色锦衣华裳的公子,公子生得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两个人站在一处,竟是难得和谐,仿佛一对才子佳人,正是苏婉翎和谢二公子。
杨蓉心头一痛,撇开了目光。
“苏婉翎,你怎么在这里?”文昌长公主回头,看见站在青石小径上宛如金童玉女般的谢芳踪和苏婉翎,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苏婉翎在外面,那里面的人是谁?
寇嬷嬷上前几步,凑到文昌长公主耳边轻声道“长公主,里面的女人是长阳郡主,聂静姝。”
什么?
怎么会是聂静姝?这些人都是怎么办事的,长阳郡主和苏婉翎都分不清吗?怎么会弄错了人。
寇嬷嬷被文昌长公主杀人的眼神看得心悸,即便是冬日里,也冷汗连连,她确实找的是苏婉翎啊,还是亲眼看着护卫们把她迷晕弄到房间里去的,怎么会一转眼就变了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晋阳王最疼爱的女儿,长阳郡主。
而那个被她迷晕的人,此刻竟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语笑嫣然道“长公主府上的梅园实在是太大了,梅花又生得这般好看,我一时瞧得入迷就迷了路,若不是正巧遇上了谢二公子,此刻只怕是还在园子里转悠呢。”
文昌长公主咬牙切齿“你们可还真是巧呢。”
她们精心谋划,便是为了毁了苏婉翎的清白。
二皇子想要娶苏婉翎为侧妃,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苏家不会同意,淑妃也不会同意,淑妃不同意,意味着皇上也不会同意。但是若苏婉翎没了清白,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沈从礼,不过是沈家一个旁系子弟,贪财好色,身无长处,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尚书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绝不会把女儿嫁给这个沈从礼,闹到最后,也只能是一刀把这个沈从礼给砍了,苏婉翎也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但若届时二皇子站出来,表示愿意娶苏婉翎为侧妃,以全两家之好,苏怀远那样的人,自然知道后面这条路是最好的路。
女人嘛,总会对在危难之时对自己伸出援手的男人有好感,杨家那个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谢芳踪穷追不舍,闹得人尽皆知。二皇子不顾她已失了清白,还愿意娶她,这样的恩情,苏婉翎是女人,肯定会对二皇子死心塌地,时间久了,与其看着自己的姐姐成为那人上人,不如让自己成为人上人。
到时候姐妹反目,就看尚书府是愿意铤而走险趟那条火路,还是愿意继续跟着二皇子这条大船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竟然到最后出了岔子。
聂静姝可不是旁人,她是皇上最信任的晋阳王的嫡女,此事闹僵出去,晋阳王不会善罢甘休,皇帝为了平息晋阳王的怒气,肯定会下旨彻查,到时候可不是让二皇子娶了她做个侧妃就能了的事了。
此事不能闹大,里面的人是谁也不能让大家看到。
“来人,请给位公子小姐们回望梅居歇息。”文昌心下转得飞快,立刻吩咐下去,寇嬷嬷得了令,立刻唤来了侍卫“各位贵人,请随老奴原路返回。”
众人还想瞧瞧热闹呢,里面的人既然不是苏婉翎,那会是谁?可是长公主下了令,连侍卫都来了,她们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只能跟着寇嬷嬷一起往回走。
苏翎望了眼那小屋,眸色深沉,余光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目光微微一移,原是文昌长公主,她眸色深沉,眉头紧蹙,眼中的光芒仿佛要吃人,苏翎遥遥对着长公主微微一笑,对身边的谢二道“谢二公子,看来戏是不让看了,咱们也走吧。”
二人正待转身,那黑色小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你是谁?你怎么敢,怎么敢,本郡主要杀了你,要杀了你!”
众人尚未几步,听到动静又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各异,或惊讶或震惊或幸灾乐祸,今日这场赏梅大会上,会自称郡主的人是谁,一目了然,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相视一笑,看破不说破。
沈从礼跌坐在地上,看见床上的聂静姝悠悠转醒,看了眼自己身上,状若疯狂地从床上奔下来,门口的护卫为了避嫌都是面朝着外面,正好给了聂静姝可乘之机,她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刀,笔挺地朝沈从礼砍了下去。
沈从礼看着那寒光森森的长刀,吓得爬起来就跑,文昌一看见势不对,心下一凌,厉声吩咐“给我拦住他,不能让他出那个门。”
两个侍卫立刻拦住了沈从礼的去路,沈从礼避无可避,惊恐地回头,正好被聂静姝刺了个对穿,沈从礼不甘地睁大眼,来不及说一句什么,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温热地鲜血喷了聂静姝一脸,血迹斑斑喷洒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