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领缺胯袍是一种长及膝盖的袍衫,顾名思义,两边开叉直至胯部,搭配革带或者蹀躞带穿着。
秦羽霓服侍李度换上绯红衣袍,后退两步,指挥道:
“抬手,嗯,转身……另一边,再转个圈。”
版型很好很合身,秦羽霓很满意。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形尺寸?”某人也很满意,松一松革带,随意的问。
“那是,也不看我师父是谁,就你这样的身形,看一眼就知道了,根本不用去量。”
李度目光瞥过来,春芽倏然一激灵,窜到秦羽霓身后,探出头来警惕地道:
“你想干嘛?当心我让师父不理你,哼!”
李度有意逗她,刻意板起脸,抬手点了点:
“你以为你跑得掉?”
秦羽霓含笑劝道:“好了好了,你别和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有师父撑腰,春芽很是得意,扮个鬼脸摇头晃脑,扎成两束的发梢跟着摇摆。
李度笑笑,不理她,转向秦羽霓:
“这身衣裳我很喜欢,有劳你费心了。”
秦羽霓甜甜地笑着,贴上前,将圆领袍第一颗扣子解开,圆领变成了翻领,露出里面的里衣。
“这才是时下最in的穿搭。”秦羽霓抚平翻开的领口,说道。
李度没听懂,是说英气逼人?
“只要你觉着好看,怎样都行。”李度宠溺地回道。
猝不及防,一把狗粮。
春芽撅着嘴,试图增加一些存在感:
“师父师父,街口的炒栗子可好吃了,我买了不少,来尝尝吧!”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袋栗子,春芽献宝似的捧到秦羽霓面前,抓起一个就要送到嘴里咬开。
秦羽霓连忙压下她的手臂,严肃地说道:
“抓起来就吃,你洗手了没有?”
春芽面露难色:“这……”
“眼下疫病虽然已得到控制,也服了张神医的治瘟药,但是……”秦羽霓很认真地说,“病从口入,万万不可大意。”
李度不解:“你写的那份防疫章程我也看过,张思景老神仙赞不绝口,可现在我们没有在流民营,还要按章程行事吗?”
春芽:“你是不知道,我师父可爱干净了,总是叫我们饭前,如厕后都要洗手,我总是忘……”
秦羽霓白了春芽一眼,抬手便要往春芽脑门上打。
“叫你长点记性!”
“哎呀!师父别打,我去洗,我洗还不行嘛?”春芽一边躲闪一边捂着头咕哝道。
秦羽霓:“知道怎么洗吗?可不是随便用水冲一下就完事了。”
春芽:“知道知道,七步洗手法,师父你都教过的。内、外、夹、弓、大、立、腕,对吧?我这就去洗。”
春芽乖乖去打水洗手,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中弥漫起一种微妙的味道。李度手有些不规矩,秦羽霓一连好几次打掉他的魔爪,但是某人丝毫没有自觉,依旧不依不饶,秦羽霓只好由着他。
“咚、咚、咚。”
没多久,便有人来敲门。
李度颇为不悦:“什么事?”
门外传来女子柔柔的声音:“东家在里面吗?您快来看看,她们、她们打起来了,还弄破了衣料。柳姐姐教训了几句,她们不服,吵的不可开交呢。”
秦羽霓推门出去,便见到门外的女子一身红襦玉色裙,长发盘起用木簪固定,正是上次在火刀帮总舵调1戏李度的巧蝶。
秦羽霓不自觉地偏回头瞪了李度一眼,某人四下张望,理理袍服装作没有看到。
巧蝶在秦羽霓面前有些发怵,低眉顺目,唯唯诺诺:“东、东家,还请您定夺。”
“到底怎么回事?”秦羽霓问道。
巧蝶说了一阵,原来是绣娘们织一匹料子时候,对于用什么纹样起了争执,吵了起来,柳怡如居中调停,没想到竟然愈演愈烈,甚至还动了手,结果便把织好的衣料扯破了。
“衣料而已,不打紧,让账房罚些银两便是了。”秦羽霓随口吩咐道,这样的小事还不至于要她亲自处理。
巧蝶接着道:“织机似乎也出了些问题......”
秦羽霓略微皱了皱眉头:“闹得有些过了啊,让木匠老谭过来看看,需要的花费从她们的工钱里出。”
巧蝶欲言又止......
秦羽霓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肃然问道:“还有什么事,都说完吧,别掖着藏着。”
“她、她们还......弄坏了东家您、您的衣裳——”
“什么!”秦羽霓忽然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道,“是我新赶制的那一批?”
“是、是的......”
秦羽霓猛地吸了几口气,双手叉腰,来回踱着步子,过得一阵,停下来一手捂着脸,冷冷地笑出声。
“呵呵呵呵......好得很、好得很,都长本事了哈,是不是我对你们太好了,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度见得她状态有些不对,连忙扶着她的肩膀劝道:“羽霓,不至于此,下人们难免出错,况且她们原本就是青1楼女子,争风吃醋,不听吩咐也是难免的,慢慢调教便是了。”
秦羽霓猛地转回身,瞪着他吼道:“你懂什么!?”
盯着他片刻,情绪发泄出来,稍稍冷静下来,回退两步,屈膝一礼表示歉意,又转向巧蝶道:
“带我去看看。”
秦羽霓风风火火地跟着巧蝶走了,李度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火,她那个气鼓鼓的模样......觉着有些可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