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出了城往北走,约摸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北山镇,北山采石场便是在这里,自从古云汉王国开始采掘,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
这里出产的石料质地坚硬,加工以后平整光洁,是上好的砖石原料,云中郡城街面道路在凌云帝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便是得益于这里出产的上好石料。
凌云历代帝王陵寝中用的断龙石也是出产自这里,石匠们制作好以后再不惜工本的运到云上京。
衙门去调查的队伍由总捕头莫有乾亲自带队,以示衙门对此案的重视。孟鸾带着杜剑星、毛易山、闫雄等三人打马跟在衙门的队伍里,越青伶独自生着闷气,远远地缀在队伍的后面。
一行人往北山镇而去。
出了城道路比不得城里,满是积雪被人马牲畜踩踏后变成的泥泞。两旁的树梢被积雪压低了头,又坠着冰凌,人马过后,偶尔有咕咕叫唤的鸟类扑棱着翅膀飞走,树上的雪花掉下来。
孟鸾坐下的骏马打个响鼻,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队伍的前面却是止步不前。
片刻过后,有捕快过来禀报,说是前方道路被折断的树木挡住了,莫总捕头正带着人在清理,还需要一会功夫。v更新最快/
也不知怎的,这一路类似的情形不少,原本路就难走,再耽搁半个时辰是铁定到不了的。孟鸾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下马舒展一下手脚。
目光落在最后面的越青伶身上,朝她努努嘴,对闫雄问道:
“哎,她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小子欺负人家了吧?”
闫雄:“哟,哪敢啊!这不上次她被陆松的人围住了嘛,我去救她出来,结果她问靖月司的人为何要对秦衣楼不利。我怕张俊山的人跟她说过什么,我再说错话引起她怀疑我们在调查郡主府,所以
我顺口就说张俊山是陛下派来看看三皇妃的,结果......她觉得我当时是故意胡说八道敷衍她,到现在也不理我。”
孟鸾好一阵无语:“你......你不会照实说绫家是为了谋夺秦姑娘的迷花绫,勾结张俊山对付秦衣楼么?”
闫雄摊开手,这动作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一时情急,没过脑子,就这么说了。”
“你呀!张口就来,臭毛病也不改改......”
“一时半会也改不了,”闫雄挠挠头,“就这么着了吧。”
几人顿时无语,只听得寒风在不停的呼啸,又过得一阵,前方传来消息,道路已经清理干净,由衙役、仵作、捕快和郡主府“侍卫”组成的队伍继续前行。
杜剑星刻意勒马放慢步子,与闫雄并排,说道:
“对于越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打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管郡主是不是有二心,我只问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闫雄紧紧抓着缰绳,低头沉默着,良久,才抬起头望着前方,沮丧道:“我不知道......”
杜剑星手指连点,不知该如何数落他:“啥?不知道?你们两这样算什么?简直、简直......”v手机端/
闫雄梗着脖子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现在这样自在着呢,哪像大哥你,跟着殿下出来还要挂念家中妻小。娶妻的事情过几年再说,你们还怕我找不到婆娘?”
毛易山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啊,就是嘴硬,你看他原来认识的那些,哪里及得上人家越姑娘半分?有一次夜里说梦话,青伶、青伶的叫唤,我去上茅房都听到了,浑身酥的我,害得我差点没憋住,哈哈哈......”
“哈哈哈......”
“什么时候的事?”
闫雄立马就急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笑过一阵,杜剑星又问孟鸾道:“孟统领,说起来你也没有成家啊。”
“唔,”孟鸾应了一声,“我这条命已经是殿下的了,随时会为了殿下交代出去,你们不一样。”
说着,孟鸾在马上回过头来的对闫雄说道:
“越姑娘不错,你要好好待人家......英王的秘奏?呵,我觉得本就是无稽之谈,要是她真有反意,当年就不会放弃倾云城的封地和公主的身份,自己解除兵权跑到这里来。
过了这阵子,三殿下和秦姑娘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你就好好和郡主殿下说说,上门提亲吧。”
闫雄没有回话,坐在马上若有所思,剩下的路途,几人都没有再聊天的兴致。
经过一番波折,十几人的队伍终于到了北山镇,镇长亲自前来迎接。为了几个意外死掉的民夫,云中郡衙门如此兴师动众,把花甲之年的镇长吓得冷汗直冒,话都说不利索了。
莫有乾赶紧解释队伍里有小半都是郡主府的侍卫,只是跟过来看看,毕竟案子牵连到了以工代赈招募的流民,事关朝廷的赈灾大计,郡主殿下和张郡守都很重视。
老镇长一听说郡主关心采石场工匠和民夫的安危,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跪下向云中郡城的方向磕头,千恩万谢。
莫有乾赶紧把人扶起来,老人家还是很激动,热情地招呼众人去他家里坐坐。总捕头婉言谢绝,直说公务要紧。
但镇长说镇上并未设置衙门,所有事情都是在镇长家里商量解决的,没办法,众人只好跟着他一起回去。
北山镇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山镇,历朝历代在陡峭的山体上不断凿切,形成了阶梯式的平台,石匠们便沿着平台建房子,历经百年,逐渐形成这座依山而建的镇子。
镇里大多是石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