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呀,什么骸骨?我真的不知道呀,啊啊啊!”
回到地牢,到了刑讯室,秦羽霓再次听到南虚子的声音,他正叫得杀猪也似。
张松听了秦羽霓尸检的分析,虽然也觉得南虚子的嫌疑不大,但尸体毕竟是在他藏银子的山洞里发现的,问一问也不为过。
莫有乾神色淡然,牛皮的鞭子蘸过水,拿在手里一扯,“嘣”的一声,鞭身绷紧,暗红的液体混合着水滴落,格外的瘆人。
“我,你在牢里也住几了,身子骨什么状况莫某人一清二楚,你跟衙门装傻充愣也没有好处的,赶紧招了吧。”
南虚子呻吟了两声,满心委屈地哭道:“招什么啊我?鬼知道那洞里边的尸骨哪里来的?我就是找地方藏些钱,犯得着一寸一寸的在山洞里挖开来看吗?要是我知道那里边埋着死人我还藏那鬼地方?呜呜呜......”
“呵呵,那个山洞如此隐秘,还有谁能知晓?”
“我能找到,就不许别人也找到吗?”
“......”
刑讯似乎已经有一会功夫了,南虚子被绑在木桩上,破旧道袍变成一缕一缕的,衣服下面皮开肉绽,伤痕十分可怖。
秦羽霓见得如此情形,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先前听得旁人起,他大概会是流徙千里的判罚,似乎......轻了一些。秦羽霓这几日在大牢里住的舒坦,也不太清楚流徙路途上到底有多辛苦,自以为算不得什么,总是觉着太便宜他了。
到得眼下,见得他吃了苦头才觉得道好轮回,苍饶过谁!
张松进了刑讯室,一众捕快、狱卒们停下手中的事,南虚子这才能稍稍喘口气,也不顾为何秦羽霓和李度还没走,而且跟在郡守大人身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嘶吼道:
“张、张大人冤枉啊!人虽然平素干的都是装神弄鬼的勾当,但是要人下死手害人性命,那是万万没有那个胆子的呀,遑论还是四个人。”
莫有乾眉目一横,冷声道:“嗯?还敢狡辩!叫这么大声,看来还有把子力气,方才的鞭子怕是不够吧,要不给你换道菜?弟兄们,把他先放下来。”
“不、不、不要啊......”
秦羽霓秀眉蹙起,心中有些不悦。
纵然自己很厌恶南虚子,但如这般屈打成招,给他安上一个杀饶罪名却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那四名死于非命的女子,她们何时才能沉冤得雪?
“云中郡衙门怎么能这样啊?”秦羽霓声向李度腹诽。
“嗯,张大人怕是有些急眼了,一时没有章法。”
“怎么讲?”
“你想啊,前脚北山采石场爆出陈年旧弊,谋财害命的卢大人还失踪了,生死不知,现在案子还没有结,又牵扯出四具女尸,明年就是各地官员大考,你他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强按个罪名给他便把案子给结了啊!”
“这人和你有过节,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总要有个交代的,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算个什么?”
“方才你也看过了,那些女子的尸骨被埋了很多年,该有的痕迹早已磨灭殆尽,很可能根本无法查到线索。”
“即便如此也要查下去,真相便是真相......话本里那些千里追凶的主角,有那么容易放弃的吗?”
话本,又是话本!
李度定定的望着秦羽霓的眼睛,清澈如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哈哈,”李度自嘲地笑了笑,“也罢,为了话本里的英雄,咱们就帮张大人查一查。”
李度握着秦羽霓的手迈步向前,悄悄向张松耳语:
“张大人,借一步话。”
三人出了刑讯室,李度把疑点都了一遍。
张松一时搞不清楚李度的意图,冷汗直冒,手也有些哆嗦。
难道是三殿下不满这个敷衍了事,想要蒙混过关的做法,刻意要敲打自己?原以为靖月司日理万机,又是查北地探子又是哄姑娘家开心的,哪里会在意这点事,哪知——
三殿下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啊!
“是是是,”张松擦擦额头,“统领大人的有理,人命关确实不能如此草率,张松做的差了......”
秦羽霓见得郡守大人窘迫的模样,也是觉得奇怪:“张大人你好像很紧张啊,是不是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没、没有,这地牢里太闷......嗯,我是热的。”
秦羽霓偏着头,狐疑地看着他。
“咳咳,”李度清了清嗓子,替他解围,“这些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当时的情形如何,可否与我?某家可以调郡主府的侍卫助你查案。”
“哦——那就先谢过李大人了。”
张松吩咐了一声,便带着李度和秦羽霓去了衙门的公廨。
几人前脚进了门,后脚莫有乾便带着几个捕快跟过来。废话不多,莫有乾直接下命令:“马晁,你来!”
叫做马昴捕快应了一声,出列道:
“我们一行人去了山里,南虚子的那个地方不太好找,最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了洞口,那地方啊——
入口不起眼,进去往前走通道狭窄,深入以后倒是很宽敞,一面悬崖透着光,窗户一样......”
“......南虚子的藏钱地方啊,看着有好几处都像,我们便分头挖,没过多久,另一边有人找到了,我们就准备停手了,结果——
我一锄头下去,土里冒出来一颗头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