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被调回云上京,郡主府侍卫统领一职就落到越青伶身上了吧,秦羽霓念头一闪而过,便不再理会,继续关注眼前的情形。
许是不想惊动百姓,靖月司抓人,一不点灯,二不发响箭,专门派人负责传令,这才给秦羽霓可乘之机。
呵呵,随便和寒林学了几招,第一次当细作你们靖月司都发现不了,那什么三皇子,也不过尔尔。
“倘若你们真的有证据,今日又何必兴师动众,在此设下埋伏”越青伶冷笑。
王兴月叹口气,淡淡地道:“事关郡主,我们自然是要慎重,请越统领回去问话,也不过是确认一些细节罢了,于大局无碍。”
“李继业的大军直奔云中郡而来,你们还认为无碍”
“正是如此,靖月司才要查问清楚郡主与英王的关系,尤其是要查清越统领你在其中到底是何种角色,如此,才能确保城防不会被从内部攻破。越统领,是忠是奸,过了堂自然清楚。”
“呵呵哈哈哈”越青伶惨然笑起,“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说无益,想要留我,各凭本事吧”
说完,她向包围的薄弱处冲杀而去,身上多了一丝毅然决然的意味。
一路凭借地形和夜色的掩护,不断闪展腾挪。
四下的建筑门窗紧闭,没有一点光亮。
即便靖月司密探踩过墙头屋瓦,发出咔咔咔的动静,也不见得有人探头出来查看。
越青伶轻功不俗,身法更是诡异,只要不恋战,靖月司的人鲜有能跟得上的,若不是有伤在身,还真有可能让她逃掉。
某一刻,堪堪爬上一面高墙,冷不丁斜刺里一股劲风向胸口袭来,一时躲闪不及,只能双手去挡。
“嘭”
一声闷响过后,越青伶的身体向后凌空而起,好似断线的风筝,后背撞在临街的楼檐,和屋瓦一起滚落。
扑簌簌掉下的瓦片砸在娇小的身子上,只见碎瓦片中的她反应全无。
袭击者落下来,周遭的密探恭敬地抱拳行礼。
“副司丞”
张俊山抖抖袖子,冷然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王兴月脸露愧色,赶紧赔笑:“是是是,还是副司丞功夫了得,一击必中,手到擒来”
张俊山捋了捋嘴唇上的八字胡,撇嘴道:“行了,把人带回去,好生看管。”
王兴月应了一声,转过脸去。
“都听到了,带走”
这个时候人人争先,密探们围拢上去,慢一步功劳就要被抢走也似。
一马当先的是一个身子单薄的探子,只见他行动敏捷,反应迅速,几乎是王兴月刚开口下令他就动了。
他架起昏死过去的越青伶,定定地望向张俊山,一瞬不瞬。
周围人愣了愣,恨得牙痒痒,你就这么爱表现,人犯又不是你抓的,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副司丞,邀功还是怎么地以为这样就能绕过直接上级,入了副司丞的眼了么
王兴月也颇为不悦,喜欢越级谄媚的下属,任何人都不喜欢。
张俊山倒是不以为意,负手打量一下扛着越青伶的那个探子。从头到脚一身黑,穿的是靖月司统一制式的夜行衣,唯独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眉眼清秀,目光清澈,好似女子。
张俊山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哎,你是哪个住手”
“嘭、嘭、嘭、嘭”
不等张俊山说完,那探子突然掏出一大把事物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一连串爆豆般的声响过后,大量青绿色的烟雾填满了街面,夜风轻抚,整个街道一下子被笼罩进去。
“闭眼,捂住口鼻,是青狼烟”
腥辣伴着死鱼烂虾的味道迎面扑过来,张俊山喊一嗓子,接着施展起闭气决。
眼睛也开始肿胀酸涩,眼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
“啊”
“咳、咳、咳”
“我看不见了啊,天杀的,咳咳”
“人在哪活剐了他”
“奸细我们中混入了奸细。”
“听到了,这边,他们要跑”
距离最近的人瞬间就中了招,阵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在地上打滚的人渐渐没了动静。
稍好一些的也是涕泪横流,东倒西歪。
更多的人跌跌撞撞想要远离街道。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然后向右边的岔道追过去,最外围的人一边揉着眼,一边循声跟上。
过得片刻,烟雾散了一些。
王兴月立即请示:“副司丞,我们”
“带着伤员跑不远的,我们跟上去。”张俊山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接着吩咐道,“剩下人料理好伤员,先回去。”
张俊山带着能动的人走了。
烟雾还未散尽,咳嗽的人躺了一地。
渐渐有人缓过劲,相互搀扶着往甲六客栈方向而去。
“哎,还没死的都吱一声,来搭把手,都是袍泽,把人弄回去啊。”
一名头目成了指挥,吆喝着组织善后。
“你们等等。”
头目瞥见一人艰难地架着个昏迷不醒的伤员,出声叫住他们
时间稍稍回退。
张俊山甫一下令,秦羽霓蒙着面,率先奔到越青伶面前,将人架起来。
死死盯着被唤作副司丞的男人,呵,这不就是想要在秦衣楼寄卖香云纱的张员外么
果然,靖月司一早就盯上了迷花绫
秦羽霓要把幕后黑手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脑中。
“哎,你是哪个”
听得张俊山开口,当下便不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