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时的惊喜,望着李度远去的背影,秦羽霓的心思复杂,你究竟是什么人
昨日在靖月司的眼皮子底下救走越青伶,一路上就想过很多。
无论郡主,还是云中郡衙门,在靖月司面前都要小心行事,尤其是郡主那样的人,也会被人软禁在家中,就连自己手下人在门外被伏击也没见到有人杀出来接应。
可是为何他方才怎么敢那个样子和靖月司的人说话
结合先前王兴月对自己的客气,秦羽霓心中越来越疑惑。
秦衣楼这一年经历过的种种,原以为是郡主府的面子和暗中助力,到得现在,恐怕是另外的势力一直在庇佑着自己呢
心情复杂的不止秦羽霓,此刻,见到意想不到的人,躲在角落的唐婉纱惶恐不安。
不是说三皇子殿下不敢违抗女帝的命令,带着所有人回京城去了么
不是说郡主的事情一了,就即刻安排我与三殿下在云上京不期而遇的么
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若是让他得知我与他的死对头合伙算计他的长姐,他会怎么办
他会要我的命吗
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唐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呀连最后一点希望也要破灭么
唐婉纱跌跌撞撞,逃也似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反锁了门,泪如雨下。
后背紧靠门边,身体颤抖着滑落。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鸵鸟似的躲起来的小姑娘。
秦衣楼的库房外,郡主谋反的“证据”随意地丢弃在空地上。
“阿弥陀佛啊,全都丢在这里啦方才那些官老爷,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这会证据都不要就走了”
“我们该怎么办”
“这哪里知道啊哎哟喂,都是些催命符啊”
“要不请示咱掌柜吧”
“秦掌柜掌柜的咦,人呢展演的功夫就不见了。”
伙计们群龙无首,拿不定主意,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柳怡如咬咬唇,站出来道:“来几个人,都拿去烧了吧。”
“大管事,这些都是衙门要的东西,咱们就这样拿去烧了”有人哆嗦着问。
“拿去烧了,这些所谓衙门的人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不过是想要个由头对付郡主而已,方才郡主动手的消息一来,那个领头的什么御史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半点耽搁
郡主本人都已经杀出来了,何必多此一举再找什么证据
“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柳怡如举头望着向院中这片方寸天空,不无遗憾地说道。
秦衣楼现在是什么情形,秦羽霓现在是什么心情,李度现在无暇顾及。
街道上李度的属下和王兴月带来的人相互对峙着。
孟鸾、杜剑星、毛易山一众人伤痕累累,眼中冒火,好似刚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
王兴月的人感受到对面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无一不是心中战栗。
难道说,三皇子李度和郡主合谋造反的事是真的先前推事院这边从上到下压根是不信的。
现在么郡主不是都直接抄咱老家去了么
“所有人听令,即刻随我去甲六客栈”
李度凌空越过街巷,声音远远地飘过来,孟鸾等人立刻就走,连一个眼神,一句狠话都没有留下。
什么个情况这边就不管了
“推事院的人也随我来”
王兴月箭步出了秦衣楼,也下命令道。
尽管心中疑惑,推事院的密探还是快步跟上。
甲六客栈所在的坊市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一列列武侯全副武装,向客栈方向奔行。
来不及撤走的小贩被混乱的人群推到在地,摊子货品滚得到处都是,被踩烂了不少。
孩童在街边扯着嗓子大声嚎哭,街边的门内跑出来年轻的妇人,一把抱起孩子躲回宅子,男人飞快的拴上门。
在这混乱的风暴中心,倾云郡主李悦一身劲装,一马当先,手中的银枪好似蛟龙出海,迅如雷电。
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
战阵上练出来的枪法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杆银龙似的长枪无人敢挡。
“张俊山给本郡主滚出来受死”
杀到客栈门前,郡主一声呵斥,单手抖出枪花刺出,枪头如毒蛇的信子,挑飞门前人的兵器后趋势不减,精准地扎在两扇厚重大门之间的缝隙。
“咔嚓”
大门后粗大的门栓应声而碎
飞身而入,门后躺了一地的人,方才负责顶门的密探们都做了无用功。
张俊山藏在一间客房里,小心透过窗户的缝隙张望。
若是陆松还在这里就好了,若有一个即将踏入大宗师之境的高手坐镇,此刻又如何会如此狼狈
“张俊山”
“狗贼”
“出来”
李悦入了客栈,身后跟着几个侍卫高手也一路杀进来,护住李悦的退路。
到了狭窄的地界,李悦手一拧,银枪从中断开两节,左手短枪,右手银鞭,双手舞得密不透风,周身只见一团银光乱舞。
李悦继续杀向客栈内,无人敢触其锋芒。
“殿下三思”
面前多了个玄色衣袍的少年,神色复杂的望向李悦。
一枪一鞭横指李度,郡主冷言道:“你,让开”
李度眉宇间尽是忧色,摇摇头,踏步上前。
“殿下,你若心中不平,大可以和陛下去说,又何必要出此下策”
“陛下面前,本郡主自然会去,但是我要带着姓张的狗头去我要好好问她,究竟为何要纵容